了飞蓬最熨帖的安抚——
是多深的爱意,才能抵过心腹大患的威胁?
是多深的眷恋,才能胜过一统各界的野望?
在急促的关门声中,飞蓬伸手捂住了眼睛。他深切地会到,自己对重楼来说有多重要。超过野望,宁肯冒险,也不愿意真正的伤害他。
所以,重楼承认的、对自己所起的私,确实是情大于
。他很清楚,肉
上的纾解,永远不如心灵上的契合。那份忍耐,更非猎物入彀后好整以暇地炮制,而是真想找到一条破局出路的耐心。
飞蓬抿了抿,双手从眼
上离开,视线不自觉追逐起重楼离开的方向。
至于控制?飞蓬对此并不在意,重楼或有本能所控的刻意诱导,但从没直接干涉过什么。
交好友、择同伴,也要看缘分。
被重楼有意无意阻挡而不再靠近自己的,是无缘。
相过一段时间被自己排除在外的,是无分。
飞蓬敢肯定,他一切抉择都出于自愿,自不会在过了这么久之后,反过来责怪当年同样很懵懂的重楼。
但是,重楼的神状态好像很不佳?飞蓬有些忧心地想了想,直起
等了片刻。见人确实没回来,他便随意披上挂在床
的斗篷,轻轻地跟了上去。
·
重楼逃也似的去了魔书房,自然错过了
后隔了一段时间才响起的脚步声。
他机械理积攒的魔务,边动笔边想,飞蓬承诺不绝交就不会违诺。但再与自己相
下去,飞蓬一定会更不开心。
重楼越深入去想,飞蓬之前的每个字就越化成一把把钢刀,直直入他心里,不断提醒着重楼,自己前前后后给了飞蓬多大的难堪。
是啊,飞蓬什么时候会过
不由己、生不如死的滋味?重楼近乎自
地回忆飞蓬表现出的痛苦,又分析起自己特殊的立场
份,此番对飞蓬所造成的打击。
若看在飞蓬份上,杀了那个在魔界规则法律上压没错没罪的城主,反而放走那个战败被俘的异族,便难免有一种看低施舍之意。
但若不不问,物伤其类,何况人乎?重楼叹了口气,召唤了一位知情的魔将:“游弋。”
“属下在。”游弋很快便通过空间阵法前来。
重楼把那失去分记忆的仙族青年之事说了,游弋心领神会点
:“属下领命,必保证此子活着离开魔界。”
“去吧。”重楼挥了挥手,心底莫名有些遗憾。要是他现在退位了,倒可随意出手一切事,只为了让心上人高兴。
但既是魔尊,便不能破坏自己定下的规则。若公私不分,以飞蓬为神将的脾气,自己只会被当面质问,魔尊要本将付出什么代价,就更无法挽回了。
重楼额角,删除记忆、摆平事情,并给飞蓬想救的后辈一个需要他自行把握的机会,是唯一的可行之策。也可将一切化为他和飞蓬之间的小私心,而非神将要对魔尊
出的交易和妥协。
但纵然那个小辈得了生机,飞蓬心被重新提起的无力感,又该如何排解呢?想太多的重楼愈加心痛,下笔的力
更是力透纸背,周
威压也低得吓人。
“咚咚。”本就因上任侍女出事而小心谨慎,接班魔女见魔尊突然出关,敲门进来后,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尊…尊上…”
她有些紧张,站在旁边本本分分地倒茶、研墨和跑,话放慢着不敢多说:“茶…备好了。新墨也已到。”
“嗯。”重楼并不在意这点小瑕疵,但笔尖突然微微一顿,令他轻轻皱起眉,只能把受不住魔力而崩裂的笔扔在一边,吩咐
:“再去取一支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