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重楼端来香气馥郁、灵气人的甜汤时,他还是微微怔忪了一下,才了然
:“甜食让人心情愉快?”
“总要试试。”重楼一边轻声回答,一边麻利地把菜肴摆好:“我真的,一直想让你开心。”
飞蓬垂下眸,先喝了一勺甜汤,才声音沙哑地回:“嗯,我知
。”就如你自己承认的,看见我开开心心吃饭,你就不忍心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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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汤足饭饱,杯盘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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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最后一盏烛光灭了,午后的深雪域不算太亮,反而有些阴沉沉的。
飞蓬合衣躺在床内,莫名的发热已消得差不多。他那双蓝瞳毫无逃避感,紧紧盯着似是正脱衣上床的重楼。
“飞蓬?”重楼自然不是想上床和飞蓬些什么,实际上,他这几天都没这个心思和胆量了。
重楼只想把被角掖好,再去魔调
一下人手,尽快找到、盯住那个小仙族。飞蓬想要活下来的人,不能死在魔界。
可被飞蓬这么盯着,重楼心里还是有不祥的预感升了起来:“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飞蓬低语。
重楼一下子回忆了起来,后背上瞬间溢出冷汗。对于飞蓬那句“禁,怎么样?!”的内涵,他自然知
,却无法为自己辩驳半句。
诚然,重楼曾回答过飞蓬“你原想如何对我?”的问题,但当时刻意把重点放在自己必然几次就知错能改、绝不舍得让飞蓬绝望上,方避过了那句带着讽刺的“从再无威胁的对手,沦落到心照顾的禁
吗?”。
如今,飞蓬旧事重提,自然是不容许他再避重就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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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现在。”重楼沉片刻,总算开了口,却是鼓足了勇气:“当年也是,你我外出之际,从未碰上你的爱慕者,是我所为。”
他决定,将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拆穿,即使飞蓬可能已经意识到了:“你没机会认识某些…对你早有倾慕之意的人,也是我所为。”
“从到尾,我都控制了你的交友圈。”重楼不知何时背在
后的手握紧成拳,又悄然松开。某个挣扎在他心
停顿了一瞬不到,便消弭的无影无踪:“还有深雪域这座别居,我早就…”
飞蓬垂下眸,不再凝视着重楼:“别说了。”他的语气近乎漠然:“本将累了。”
重楼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如纸:“嗯,你好好休息。”他一心两用地边听飞蓬还会说什么,边转苦笑着想,这回是绝不会被原谅了吧?
只因继征服、占有
后,这次被曝光的丑陋控制
,必然令飞蓬联想到从前。那久远的、还是朋友的过去,自己就下意识不让飞蓬认识自己本能觉得对己有威胁的人。夕瑶、葵羽是不得不忍,但其他人皆被自己想尽借口排除在外。
就譬如,当时还很年轻的、名声也不错的、同为九泉神之主而应该很有共同语言,还被自己隐约察觉他对飞蓬有些好感的敖烬。时隔多年,敖烬临死前的诅咒再次入耳,声声凄厉!
“哈哈哈,魔尊重楼,你又能比我高尚多少!你少时拉他外出历练,中途遇上人想加入,哪一次不是被你百般拒绝,还找借口说我们只能拖后?而现在,你真以为他自己不知
,就代表你看他的眼神是干净的?”(
年记75)
是啊,即使懵懵懂懂也想控制飞蓬的自己,今天终于暴了。重楼痛苦地闭上眼睛,就算还没彻底爱上,只是动了不自知的心思,自己也——
本能排斥接近飞蓬的人,
下意识引导飞蓬只入自己的朋友圈子,
想方设法减少飞蓬见到更多外人的机会……
“魔尊。”飞蓬看着重楼仓惶踏过门槛的背影,忽然问了一句:“你不杀本将,究竟…几分是私,几分为公事?”
重楼被问得一愣,而后便在定于背上的灼灼目光中,鼓足勇气睁眼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