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伊皓盯着陆汩时将那一口糕送进嘴里，他的薄沾上了一些油，她见他用纸巾去，放在一边。

        ——吃的太少了。

        “味怎么样？”

        陆汩时点：“很完美的味。”

        少女笑了，她的睫下眼睛亮亮的，男人看着这样的她，张口说：“我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不过他们已经离婚很久了，现在并不住在一起。”

        吕伊皓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

        男人低继续挖起一块糕，放进嘴里，感受着从尖蔓延开的苦涩甜味。

        “你在这里并不开心，我感觉得到。”

        吕伊皓垂下眼，看着茶水里自己的脸。

        ——她看上去那么不开心么？

        不愁吃穿的生活，砸了大价钱的教育，还有普通人本无法拥有的医疗保障。

        ——她那么不知足么？

        她心里的那点愧疚又再次萌芽了。

        她抬去看陆汩时，不知要不要阻止他继续吃下去那些糕。

        ——或许跟他说，和他成为了只有肉关系的“父女”很让她痛苦，自己想出去散散心，他会理解自己呢？

        她攥住手中的杯子，微微晃动起来的水面上，自己的脸也无法看清了。

        陆汩时还在说，他永远都平静缓和的语调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或许你回到亲生的父亲或者母亲边会更适合。就算你从陆家离开，我都会继续资助你完成学业，包括治疗。如果你没那么厌恶陆家，偶尔回来，见见你哥哥、还有我。然后……唔……”

        陆汩时皱起眉，几乎让人快要失去平衡的眩晕感让他立即就明白了一切，他盯着只剩下了一半的糕，苦涩顺着咙渗入了心脏。

        男人抬，少女已经站起离开了桌子。

        如果上次下药是为了靠近，那这次是为了逃离么？

        明知是眠的药，可陆汩时却觉得心脏疼的要命，他朝少女伸手，忍耐着难受说了句：“回来……”

        吕伊皓又退后了一步，神情复杂地说了一句：“晚安，爸爸。”

        接着她奔跑到门口，拿起原本就放在那的包，用力地推开门跑了出去。

        冰冷的寒风过亢奋而发热的脸颊，吕伊皓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的鞋子踩进草地里，所剩无几的积雪和她着急前往的远方一样预示着春天就在不远的未来。

        ——先去山脚下约定好的地方就行。

        可这个计划里她唯独没想到的是——她的。

        突如其来的燥热先是让她的双脚失去力气，她息着慢下脚步，却依旧逐渐脱力倒在了地上。

        ——好热。

        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模糊了她的视线，当她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反抗了。

        抱着她的人是穆壑，吕伊皓气若游丝地问他：“为什么……你、还醒着？”

        无法说话的男人当然不会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