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也只能看到他清晰的侧脸轮廓和下颌线。

        他没问她为什么哭，也没说任何安的话。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只有竹也极力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不知过了多久，竹也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干了，只剩下一种脱力的疲惫。

        薄盏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不高，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个交易？”

        竹也猛地一僵，埋在膝盖里的抬了起来，泪眼朦胧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薄盏似乎侧了下，目光落在她狼狈蜷缩的影上。光线太暗，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那目光的注视，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我帮你补数学。”他继续说，语速不快，每个字清晰地砸在寂静里，“保证你期末考，至少110。”

        竹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骤然停止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95分？对她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的数字！数学老师讲十遍她都弄不明白的题，在他口中似乎轻而易举就能解决。

        可……交易？什么交易？

        她咙干涩得厉害，声音带着重的鼻音，哑声问：“……条件呢？”

        逆着光，薄盏似乎极轻地勾了一下角。那弧度很淡，带着点漫不经心，又似乎有某种笃定。

        “很简单。”他看着她，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帮我递本书”，“你肯定能到。”

        他顿了顿，像是在等她消化这句话。

        昏暗的光线下，他倚门而立的姿态依旧从容，那双眼睛隔着模糊的光影望过来。那时的竹也，被巨大的委屈和无助淹没，数学成绩犹如压在上的巨石，母亲疲惫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他的出现，他抛出的承诺――“至少110分”，像一撕裂黑暗隙的光，骤然投下，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理智是有的。她知薄盏这个人，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孤高清傲，从不无利之事。他凭什么帮她？那个“很简单”的交换条件，究竟是什么？疑问和警惕瞬间涌上心。

        但渴望压倒了一切。

        期末考110分！那意味着她可以重新拿回高分段的奖学金，甚至能直腰杆跟母亲说，看，我的成绩也很好。那是她最迫切想要抓住的东西。

        薄盏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平静和笃定，却奇异地传递出一种可信感。他站在那里，姿，腕间的银链折着走廊微弱的光，像某种神秘而强大的裁决者。

        她想抓住这救命稻草。强烈的念压倒了所有疑虑。

        竹也了鼻子，用手背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她盯着门口那个模糊却高大的影，心脏在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用尽力气，重重地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