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敦,肯辛顿区。”他每说一个词,阮眠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你住在对面那栋楼的17层,画架摆在落地窗前。”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围裙边缘,指节发白。那些被窥视的夜晚,那些隐秘的自,那些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的雨天――原来全都被这双灰色的眼睛尽收眼底。
“你跟踪我?”声音细如蚊呐。
季砚川忽然笑了。他从大衣口袋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时铰链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里面是一枚戒指,戒托成荆棘缠绕的样式,中央嵌着一颗罕见的灰蓝色钻石――像极了她画中最常使用的那种色调。
“我要你。”他说得直白,仿佛在谈论一幅待售的画作,“不是作为收藏家,而是作为……”
“疯子。”阮眠打断他,后退时撞翻了颜料架。钴蓝和赭红泼洒在地板上,像一场微型爆炸。
她转冲向卧室,却在碰到门把的瞬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箍住腰肢。季砚川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雪松和
革的味
。
“放开!”
“你知我
不到。”他的
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从看到你在窗边自
的那晚开始。”
这句话像刀锋划开伪装。阮眠剧烈挣扎起来,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几红痕。季砚川吃痛松手的刹那,她摔进卧室,反锁房门的声响在公寓里回
如枪响。
背靠着门坐在地,阮眠听见自己的心
声大得可怕。门外,季砚川的脚步声停在咫尺之遥。
“我会等你。”隔着门板,他的声音变得模糊,“一天,一周,或者更久――我有的是耐心。”
阮眠把脸埋进膝盖。
地板上散落着未完成的画稿,其中一张被风到脚边――画的是
敦公寓的落地窗,窗玻璃上隐约映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她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卧室里安静得可怕。
阮眠蜷缩在门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木地板上的颜料渍。季砚川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片刻,最终停在了客厅的沙发旁。她听见革受压的细微声响,想象他正坐在她平时画画时常坐的位置――这个念
让她胃
绞紧。
窗外开始下雨。
雨滴敲打玻璃的节奏渐渐与心重合,阮眠盯着自己发抖的指尖,发现上面还沾着调色盘里的群青。这种颜色她总是用得格外快,像某种潜意识的自我暴
。
“你画里的雨,”季砚川的声音突然穿透门板,“从来不是悲伤的。”
阮眠猛地抬。
“是渴望。”他的脚步声再次靠近,最终停在门前,“像被关在玻璃罐里的人看着外面的暴雨,既害怕被淋,又渴望被淹没。”
地板上的画稿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那是张未完成的速写:暴雨中的电话亭,模糊的人影被困在黄的光晕里。她从不画人物,却总在背景里藏匿这些模糊的影子。
“敦的第三个周三。”季砚川的指节轻轻叩门,“你画到一半突然哭了,却还坚持用沾着颜料的指尖自
――那时候我就知
,你需要的从来不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