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怔住了，转过看她：“啊？”

        小洁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小声叹了口气，把那条鱼挑出来，递给她：“就、就一条啊。”

        小洁点，神色自然：“是的。多春鱼脂肪高、鱼卵量也多……星黛最近重掉得厉害，我们尝试给她补点油脂。”

        她加快了步子，小心翼翼护着书包侧边的小保冷包，那里面藏着她今天一整天的“心宝”：一条用好几层塑封包好、冰块保冷、宛如艺术品一般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多春鱼。

        她抱着那一包东西像捧着宝贝一样，朝小洁眨了眨眼：“多春鱼get！今晚，那个超级好的男生就能知它的美味啦！”

        “好！”韶水音像是得了圣旨一样立刻双手接过，认真地装进提前准备好的密封袋，又加了一层塑封保鲜袋，最后再夹进了带冰块层的小保冷包。

        公交车站依旧冷清，昏黄的路灯照在站台上，拉出一片斜长的影子。

        今晚，她要把“美味”送给那个听她唠叨的人。

        她在路边小超市买了张全新的食品袋，买了切果橙子添进去，只为让鱼肉的香气在冰解时能多一丝“入口即化的自然果味”。她从不是个虎的人，尤其在“馈赠”这件事上。

        韶水音眼睛转了转，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悄悄靠近了一步，声音也压低了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洁：“……那这样吧，小洁，我用一包北海的牛糖，跟你换这条多春鱼，好不好？”

        “真的真的，我两周前亲自在日本买的，限定款！”她像是怕对方不信，连忙举起三手指了个小誓言，“我还特地留了一包没拆封的，就在我书包里，带来馆里当下午茶吃的，味很，口感超级顺——超好吃！”

        车灯照

        她说着，凑近一些，对小洁挤了挤眼，压低声音笑起来：“就当我偷偷‘贿赂’你一包糖，换一条鱼，咱俩一人一物，不算违规。”

        小洁一愣：“啊？”

        “我、我不是怕你带走啦……”小洁脸红了，“我就是怕、怕被老师看到。”

        韶水音站在站牌下，脚尖点了点地，像是在驱散脚底的寒意。书包贴在口，冰袋靠着她的衣服，她冻得打了个哆嗦，又低嘟囔：“鲸鲨先生可得好好尝尝……我这可算是走私了。”

        小洁显然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这个、这个属于定量采购，要用来、用来——”

        “我想让他知，他的善意，有人真的放在心上了。”

        “放心啦，”韶水音眨了眨眼，“我包得很严实，不让它透气，不让它，今晚就送出去，明天它就‘游’回大海啦，绝不留痕迹。”

        出了馆，夜色已经沉了下来，这个季节的雨好像是多了一些，今天的地面也是漉漉的。灯光一照，水痕折出碎银一样的光斑。韶水音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长舒了一口气——离末班车发车还有不到十分钟。

        她垂下眼眸，像是思索了一下措辞，然后轻声补充：

        韶水音咙微微动了动，像是吞了口口水。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那盘鱼，脸颊慢慢染上一点粉色，犹豫了两秒，还是小声开口了：“那……我、我能不能分一条？”

        天黑得很快。

分：“小洁，这个……是拿来喂水獭的？”

        “我……其实不太擅长表达谢意。昨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坐末班公交车，在那种又晚又冷又的雨夜里，一个人站在郊区路口，其实害怕的。但那个开车的男生，他……他没有多说什么，还关心我淋雨冷不冷，就安安稳稳地把我送到了住的地方，还听我胡说了好多。”

        几分钟后，一束温柔的车灯划破夜色，从远缓缓驶来。公交车依旧是那辆编号熟悉的末班车，车在远的雨水中拉出一清亮的弧线。

        “我知。”韶水音赶紧摆手，认真地说，语气比刚才更认真了些，眼神也更真挚，“我不会耽误它们的喂食量的，我只想要一条。”

        小洁低看了眼鱼，又看了看她那双亮得像要发光的眼睛，一时间似乎有点招架不住。

        “就是……就一条。”韶水音声音更小了，指尖摩挲着手里的绘图本，像是在给自己的请求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因为、因为我有个朋友，他没吃过多春鱼。昨天我还跟他说了很久，想着如果真的能带一条给他尝尝就好了……”

        “我当时讲到多春鱼，他说他没吃过，我就忽然很想让他尝尝。”她抬起，语气轻，却没有退让，“你知的，有些事你说一千句都不如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