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至分区入口，半日后原地接回。通讯设备随携带，午餐是自热包，请注意水量补给。”

        有人举手问：“徐博士，有没有重点要找的物种？”

        “没有刻意的重点。”徐兮衡回答，“今天是横断式多样采样，重在物种广度，不在单一稀有度。哪怕只是一只蝌蚪，也请认真记录形态与水位置。”

        他说完，低翻了一下手上的名单，随口补充：

        “徐萱棣，分到我这一组。”

        萱萱欢呼了一声，小跑着站到他边，一脸理直气壮：“我爸可不会放我一个人跟别人一组的！”

        现场一阵轻笑，氛围顿时松弛了不少。

        伏苓站在人群末尾，静静看着这幕，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勾了下。

        萱萱背着那只有些土气的麻布包，包上别了个小菊针，在成堆的野外装备中显得不太搭，但她抬地站在父亲边，眼睛亮晶晶的，像真把自己当成了正式科研人员。

        徐兮衡低看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伸手替她将帽檐轻轻拨低了一点，遮住了她脸颊上被晒微红的一小块。

        阳光安静地洒在这一对影上，没有人追问她是谁的孩子，也没有人去拆穿这份隐秘的温情。

        节目组一一发放了采样设备与GPS定位仪，车辆也已启动，准备将各组送至指定采样点。

        新一天的地任务，即将开始。

        徐兮衡是最后一个被送进地区域的。地点偏僻、水域复杂，属于半原始保育带，生物多样极高。

        萱萱一进林子就像回了家，背着麻布包，鞋子踩进水边泥也毫不在意。她飞快认出了几种昆虫――“这只蜉蝣的翅脉是透明的，有点像昨晚那只成虫！”她又蹲下来看蝌蚪，“这种尾鳍长的蝌蚪应该是黑斑侧褶蛙。”

        伏苓负责拍照和记录，沉稳利落，熟练得像科考记录员。她没有丝毫明星包袱，蹲地、涉水、搬石，甚至还笑着安差点踩进水坑的小孩。

        徐兮衡则不动声色地观察样本，时不时低声补充几句：“红蟹沟这种区域出现纤足类虾，说明这片水很少被外源污染。”

        三人默契得像一个小型科研单位。摄像对着他们的时候，画面里是一对气质极其相的“中年科研拍档”和一个眼神亮晶晶、热爱自然的小姑娘。

        观众弹幕：

        【……所以这是别人家的科研组？】

        【伏姐真的不像艺人……完全不像……】

        【我就问一句，他们仨是不是一家三口？】

        【没证据，别乱嗑。但我已经磕死了】

        【热搜900倍差距的两人……怎么搭起来这么好磕啊】

        阳光在水面碎裂成点点银光，蝌蚪在透明的浅水中闪着柔的黑影，萱萱兴奋地扑过去，手掌探进水里，捞起一只嘟嘟的小青蛙，笑声清脆而轻快：

        “妈…伏老师你快看，它好有劲啊！”萱萱终究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刹不住嘴，还好那声“妈”收的快，听起来像是气音。

        伏苓没急着回应，站在原地望着她，眼神却逐渐飘远，像是被什么悄悄牵引回了遥远的时间里――

        高三的春游，天气也是这样晴朗，阳光还带着早春的，野草刚刚抽芽。她记得那天自己穿着校服外套，后摆被风得猎猎作响，耳边满是同学的嬉闹和笑声。

        而她整个人却只看着一个方向――前方那个瘦高清俊的少年。

        徐兮衡背着一个灰色书包，鞋子沾着一点泥，走在队伍最边缘，像总是与人保持着小小距离。他没什么表情，却总在不经意间回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