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地打量她，像是在琢磨她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片刻后才转，步子不快不慢，故意让她跟在自己后。

什么反应。他不会站在我这边的，我有预感。”

        林炽的心微微发紧。

        “那你就恨吧。”

        简简单单五个字，如冰水直灌入骨髓，堵死了最后一丝转圜的可能。

        “你在找什么？”他的声音从落下来，带着轻微的压迫感。

        可惜，无论童允雯付出怎样的代价，也换不回他母亲的命。

        但抽屉卡住了。

        “有什么好得意的。”童汐焰眼眶泛着悲怆的红，“我妈都不在了。”

        林炽将茶水缓缓倒入小盏，眼尾余光落在对面的哥哥上。

        茶香在寂静的客厅里缓慢弥散。袅袅白雾在瓷壶口盘旋，像迟迟散不去的心事。

        童汐焰垂眸，接住那一瞬的细微感，结轻轻动了一下。

        林炽抬，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童允武低低地笑了一声，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仿佛面前的不是儿子，而是某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你自以为很了解雯雯么？今天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这是你爷爷年轻时的日记本。读完之后，你就知为什么童允雯是个疯子。”

        林炽懒得反驳，低换上拖鞋，角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苦笑：“哥，我有点渴。”

        他犀利的目光扫过林炽，呼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秒，似乎没料到她也会回来，随即把一本陈旧泛黄的日记本甩到两人面前。

        她很清楚，童汐焰想要的并不是单纯的报复，而是一个完整的家。

        玄关的灯光偏冷，童汐焰倚在门侧，目光不紧不慢地落在她弯腰的姿势上。黑亮的发丝垂过膝，挡住了半张脸。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从搬进童家后，父亲从不曾出“爱”这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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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从未了解过父亲真正的样子。

        林炽思来想去，又忍不住问：“……童允雯会坐牢吧？”

        “爸。”童汐焰的话语像刀锋抵着骨，锋利人，“我知你不爱妈，但如果你坚持要保童允雯……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直起时，发梢有意无意地过他袖口的布料。

        童允武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那一瞬，杯盏轻轻碰茶几，发出细不可闻的声响。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林炽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哥哥重逢。

        童汐焰靠在在沙发上，长随意支着，指尖转着茶盖：“炽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茶包。”她低声回答，仍在一堆杂物中在翻找。

        林炽垂下眼帘，心口涌上一种陌生而凌乱的感觉。

        童汐焰纹丝不动。

        空气里有一清淡的柑橘香从他上带过来，与烈的男荷尔蒙混在一起，缓缓渗进她的鼻腔，令她心颤不已。

        时间长到能分辨得出他的呼比平时慢半拍。

        “爸，你当初就知人是她杀的，对不对？！”童汐焰咬牙切齿。

        此时客厅只有他们两人。

        “能帮我倒杯热水吗？”她问，着重强调前三个字。

        林炽脱了外套，拉开茶几下的抽屉。

        童汐焰抬眸望向走廊尽的书房，边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呵，这种人渣就该一命换一命。”

        “证据发给爸了吗？”她试探地问。

        隔着几步的距离，他的视线像是在衡量，又像是在等她先抬。

        林炽与他对视，不躲也不笑。

        两人之间暧昧到稍微扬起就能接吻，但谁也没有主动突破那个距离。

        下一秒，一只大手覆上来。他握住她的手背，连同抽屉一并向外一拉。

        “都跟你说过了，别蹚这浑水。”

        林苗在外忙生意，保姆也放假了，偌大的宅子空得出奇，连落地钟的秒针声都显得格外沉闷。

        眼周黑眼圈明显，下巴的胡渣没剃干净，令他看上去比林炽印象中憔悴许多。

        林炽坐在一侧，像被什么钝物轻轻击中腔，呼微颤。

        “找到了。”童汐焰松开她的手，把剩余的茶包拿出来，指背若有似无地过她戒指的指节。

        童允武微抬下巴：“怎么，你掌握了证据，很得意是么？”

        过去这一年，她从滨城的纷纷扰扰中抽出来，在东京认真上课、潜心创作，过年都没回去。

        童汐焰蓦地一愣，拿起那本日记，眉眼间的阴沉逐渐加深：“那你又何必袒护一个疯子呢？”

        他也没回国，据说是因为雪训练排得满到没有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