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窕的语气漫不经心，她甚至哼着歌给兰携的灵位扫了扫不存在的灰尘。

        丹枫的家主不是兰携了，她捋了捋她的发，好不习惯。

        离开丹枫后，妙月将情况全告诉兰提，兰提的嘴微动，他紧紧搂住妙月，一时间，她只听到他痛苦的息。

        兰窕则在看仍然在孝的宣天妩和天枢的亲生母亲宣夫人。天枢向她们行大礼，纹尺好半天没有叫起，她怔了怔，方才她几乎忘了天枢已经是下一辈了，她还在想，这是她哪个弟弟。

        妙月想起来，要开藏经楼，要么是兰家人的血，锁里有特意调养过的蛊虫，只认这一门血缘。要么是拿密钥。

        兰窕拍了拍天枢的肩膀：“没关系的。要死大家一起死，四姐说了，要是武林盟不给丹枫留希望，就带着藏经楼的密钥去见阎王。”

        鹤林主要求在丹枫附近见面，却是为了石不语，他有很多话要当面和石不语石胡笳对质。他似乎还握着一个不可勘测的真相，他当着兰提的面，没有说出来。

        她侧的兰拣已经穿了耳，她没上她梦寐以求的家主耳坠，但她已经恢复女儿打扮，一副珍珠耳环又如何呢？兰拣注视着天枢，他是她的希望，也即将成为她的傀儡。数次失败，她曾经丧失过信心，但丹枫飘摇，此时不抓住机会，就要一辈子的傻瓜了。

        “当然是姓兰的那个。”

        兰窈面孔雪白，她一向如此。

        鹤林主的回归，云还是欢迎的，而且他是一个人回来，没有带上商艳云。秋媛师姐写了很多信给他，信中问起许多妙月的下落。妙月深感愧疚，她去天都的行迹太危险了，她没告诉她最亲的亲人们。

        兰窕转过脸，满脸平静：“阿携当时玩得太过火，虽然解决了石不名，但她的侄女石胡笳还在外面奔走，想救石不名呢，一呼百应啊一呼百应，趁火打劫最是武林盟风度。要是三哥还在就好了……要是大家都还在就好了……”

        现在应该在兰窈手中了。兰窕说得言之凿凿。

个母亲？”

        密钥在哪呢？曾经在兰启为的空坟里。知这件事的人很少，都是兰启为的生死之交。

        兰窕看向祠堂外的世界，她不知在呼唤谁：“阿姐，下雪了。”

        是夜宣天妩鸩杀她的亲生母亲，她的母亲曾经在宣天澜死亡时端来毒酒，害聋了宣天妩的耳朵，宣天妩也选择送一杯酒给疯傻的母亲，她自己没有喝。

        这天夜晚，天枢跪在祠堂里，他后是丹枫的长老们，他对面则是五个女人。

        妙月和鹤林主在丹枫附近的客栈里闲话家常，兰提环顾四周，他在心中默数，他还剩几个亲人在世。星生恐怕不算了吧？

        纹尺坐在最中间，她手持佛珠，正在念往生咒，等她的咒语念完了，她就要宣布新一任的家主是天枢。

        兰提麻木地挑了一筷子面，他的眼中是灰暗的天，和微微笑的妙月。

        “阿捷和抿儿都太小了，本来是二哥……现在是二姐了，本来是兰拣要立刻继位，可她练不成三丹剑呀。其实大家都知，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知的了，好像是阿携第一个发现的，然后小招知了，我也知了。”

        在中原冬天的第一场雪里，宣天妩带走了名为芽儿的鹦鹉，从此无人知她的去向。

        天都之行就是最好的证明，天都剑峰险象环生，她和兰提都毫发无损，这不正是死结已经解开的最好证明吗？

        妙月讶然，兰窕转过：“哦，你还不知吧，兰拣是女人。”

        妙月轻声：“不是，是兰提第一个知的。”

        兰窕的表情那么平和，可说的话却很绝望。

        她来到兰携生前最爱的禽舍，鹦鹉啾啾，苍鹰转着疑惑地瞧着她。她现在已经会训鸟了，她放飞了耐寒的鹰隼们，她走的时候，百鸟送行。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和你打赌，你不会有事的。”妙月柔声。

        不过现在却是早已不在了。兰提在兰启为真正下葬后就取出来了，转交盟主权力后，兰携接密钥。

        宣天妩摸着怀里的鹦鹉们，她轻声：“下雪了。”

        天枢低下：“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