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有可原，她输给凶巴巴的梅解语，不也情有可原嘛。天枢有兰拣心疼，她也有人心疼的。

        庙宇正咬着笔杆写得十分入神，后却传来男子的声息。妙月惊回首，后是不知什么时候翻窗进来的兰提。

        兰提十分疲惫的样子，又想强打神，又本打不起来神：“可不可以，让我抱一会儿？”

        兰提每次示弱，都是索取。但妙月还……偏偏就吃他这套。他这样说，她想说什么都忘了。疲惫如此，是发生了什么吗？

        “……可以。”

        妙月被他拥着，两个人躺在窄床上，妙月和兰提说着话，说他字迹潦草难以辨认如何如何的，兰提轻声说对不起，转将她搂得更紧。

        “怎么了？”

        “噩梦。”

        妙月哦了一声：“我也噩梦呢。阿彩不是带她爹参加青衿试嘛，我梦到我也带商艳云参加，但是选手是她，我在旁边加油助威。”

        “还梦到商艳云不认识我了，我在人群里喊她，她不理我。她还说我莫名其妙，别碍着她找男人。”

        妙月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说着她也觉得好笑。自从苏晓宵全然忘记了星生，她就害怕商艳云会把她也忘记。妙月照顾她的时候，总想起柔女阿婆。阿婆抚摸她额时，是不是也想着艳云呢？

        兰提一直都没说话。妙月往上看，他已经睡着了。他很少如此，应该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过。

        妙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脖子，她轻声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说完自己都心加速，似乎太肉麻了，可是她又不舍得松开手。

        妙月躺到他旁边，也渐渐睡着了。她夜里醒来一次，摸到床畔，已经空了，他走了。

        她再醒时天已经乍亮。昨夜打算研究的梅解语战术还摊在远，多了张纸。仍然是兰提的字迹，工整了许多。妙月坐在位置上，心如鼓，她紧张。

        妙月刚穿好，丹枫山庄的外门弟子来敲门了。外门弟子朝妙月伸手：“符牌。”妙月没有那种东西，还愣着。

        星生从后面走过来，对那面生的弟子吩咐：“你先去那边。”

        妙月和星生大眼瞪小眼半天，星生面无表情：“他说他放你枕边了。”

        “哦……”妙月折回房间取了符牌，实木的一块红黑牌子，正面是云应妙月几个字，后面只有光的木质纹理。

        星生接过符牌，诧异地摸了摸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

        “不对吗？不是兰提给我的吗？”

        “他给你的东西，就是对的。”

        星生手里一直拎着一个小包袱，他递给应妙月：“喏。雨霖托我给你的。”

        妙月打开看，吃的玩的都有，琉璃摆件烧得十分致，妙月以前没见过，应该是市坊新出的玩意儿。霖妹妹知师姐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看到新鲜的就想着妙月。嘿嘿，果然是她的好师妹。妙月喜滋滋地放了一颗琉璃进自己的香包，只是她眼尖瞥见星生的佩剑上亦挂了个小东西，细看是个剑穗。

        妙月肃然：“这是什么意思？”

        星生的佩剑纹饰复杂，颜色低调，上次见是没有剑穗的。

        星生将剑穗撩过来，专门给妙月看清了，又撩了回去：“我自己买的，你别那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