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生急匆匆策前来，他从高骏之上翻下来，脸都被熏黑了，一块块的，狼狈不堪。他眼眶里包着眼泪，直奔薛若水：“若水哥！我找不到少主了，我找不到他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雨霖这才抬看越星生，她双眼像有火焰动，不等妙月介绍，她就咬牙切齿：“我是你被你刷了一鞭子的莫雨霖！”

        雨霖继续为商艳云施针，她本不想看到越星生。她脸上的鞭伤都没好。

        妙月忍不住猜想，越星生那个心智未开的小畜生样，本就是兰提和薛若水惯出来的。因为现在若水自己现在是个瞎子，还给越星生洗脸。临近池塘，他打了手帕，递给星生，声音很无奈：“现在知叫哥了？”

        妙月不答话。

        不大的地方，妙月寻不见一个刻度表。只要还有刻度表，就说明他还活着。可是就是没有，没有。

        妙月懒得和他计较，和他多说一句话都累：“是我。兰提在燕西门东侧，他会战殷疏寒，两败俱伤，我亲眼看着他和殷疏寒一起掉下燕西门。你让你们的人不要放箭了。”

        众人一同寻觅兰提，陆陆续续找到了被烧成焦尸的几只蝙蝠尸。

        星生出本来的脸，那真是张无与比的美丽面孔，雌雄难辨，横波潋滟的眼睛乖巧地看着若水，简直像只小猫。他终于反应过来妙月三人在旁，他又凶神恶煞起来：“看什么看？！你干什么的？”

        妙月慌忙只抓住了一只蛊虫，进腰包里。

        若水自然会说明：“这是云的应妙月姑娘和莫雨霖姑娘。她们都是兰提的朋友。应姑娘的母亲受伤了。”

        星生看向东边，略一抿嘴，就把妙月整个人提起来甩到上。

        越星生事没没脑，而且横冲直撞，他说带走妙月就带走了她，毫无防备，他带来的人也跟上了他。及至燕西门下，妙月倒是被越星生一把托起来抱下来了，但是他抱妙月简直像抱一个大番薯。

        星生严厉地下令：“找！”

        星生垂着眼睛看妙月，看了很久：“我在哪见过你。”

        星生本不搭话，他眼睛里都没有雨霖，他望向妙月：“你的话我听不懂，什么画，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

        星生狠狠皱眉：“哦，你是那个……少主来找过我，让我放你们走。是你吧？”

        妙月也不想搭理他了，这个事是若水说明才好。一支箭矢过几人，星生啧了一声，挥剑一挡。

        妙月却觉得他的脸很奇怪，终于想起来了。星生现在本不是他自己的脸嘛，是兰启有的脸。兰启有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当然看着觉得奇怪了。

        星生盯着妙月的脸，没没脑：“少主喜欢你。”

        他将右手的长剑抛到左手，又砍飞一支箭羽，面无表情：“不是我叫人放箭的，石如金抢了仓库，石似银烧了厩，石家人放的箭，我们拿到的箭羽不多。”

。他带着殷疏寒同归于尽，火海就是他们的坟地。

        星生直接狠狠一抽，怒长鸣，妙月还晕转向，就直接开始颠簸着前进了。星生扔了句话给若水：“等我回来！”

        妙月扶起了一个泪水糊满了脸的大娘，那大娘一句囫囵话都说不清了，烟，不被呛得窒息就算命大。这些农在兰家的庇佑下，享良种，免寇侵，只是一旦有江湖风波，就会深受其害。妙月心中愧疚，火不是她烧的，可是她

        星生自然不可能加害他们，若水站了起来：“星生！”

        雨霖的话从牙里挤出来：“你会记得我的。”

        妙月都看过他哭了，本就不怵他：“我是应妙月。他画过一张画，背景是丹枫山庄，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我。如果你和兰提够亲，你就应该看过那个画。我是干什么的，知了吗？我旁边的是……”

        再美丽的脸也经不起这么混球的表情糟蹋：“被我打过鞭子的人不计其数，我不记得你。”

        他的眼泪漱漱下，本来脸上就有灰，一哭脸更花了。他说话的声音着哭腔，妙月雨霖看着他，心情复杂，他只给她们留下了凶神恶煞的印象。

        烈火顺着风向一路燃向东边，余焰未尽，农坐在农田旁失声痛哭，甚至还有人中箭。星生瞥了一眼，而后从上找了块金子，丢到右臂中箭的农民边，便移开了目光。

        星生无所谓：“不认识。”

        妙月的心情跌落谷底，此地几乎都已成灰烬。明日来找，大概就能找到他的尸首了。

        越星生……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