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到完美，只求无愧于心。人生的沼泽地她挣脱出来了，她应该好好欣赏这个世界，她想。

        咔哒，门被轻轻地朝里推开，少年的影落进许听的眼睛里，一光晕照在他的后，许听嘴角微微上扬，看，摘掉耳蜗也能听到脚步声。

        许听洗完澡走出浴室，在客厅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江頖的影，忽明忽暗的灯光闪现，许听不安地握紧拳，少女着碎花睡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望向窗外，许是月光被乌云遮挡住了，阳台一片昏暗，没有树影。厨房内的火星子依旧在噼啪作响，水汽沾的几缕碎发紧贴在少女的脖颈，微风不开，许听在心里默数。

        许听垂下眼眸，用浴球沾满沐浴，均匀地涂抹在上，指尖碰到上的疤痕时，她轻轻地搓了几下，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掉的成长印章，这是大自然赋予的。

        “听听，害怕吗？”他问

        浴球慢慢往下，摸到了两团小球时，少女红了脸颊，睫上的水滴形成薄薄的一层雾，许听知待会要发生些什么，她不后悔，她渴望他。

        “滴答”

        许听羞涩地点了点，偏过不看江頖，耳上的红霞出卖了少女的神情，江頖看到后，笑而不语，转走进浴室。

        江頖把热水桶抬进浴室，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脸颊红得像灶里烧透的煤炭，明明没有碰到水，却落得整个手心都是，得都可以再烧一炉了。

        许听的教育比同龄人早，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如若懵懂无知，她恐怕早已消散在这人世间了。

原来，夜是这样的，比春天更甚。

        江頖手扶着门慢慢关上，嘴角上扬，脚步坚定地走向少女，双手背在后，食指上的袋子在空中漾。江頖坐在许听的旁，将袋子里的酒和避孕套拿了出来放在床柜上，俯下轻吻女孩的眼睛。

        三长两短，这是独属于少年的暗号。

        “我的心属于你，不害怕。”

        “滴答”

        “下去买了点东西。等很久了吗？”

        江頖手指轻轻地抚摸少女的掌心，炉火里的火星子还在空气中蹦跶，树叶的残影落在炉上，火越烧越旺，直至烧尽变成木灰向远方，洒进一片新天地，那就是，春。

        咚咚

        许听拉开门那一瞬间，月光再次照耀。

        保护自己这件事，从她出生起就开始了。

        把东西放在桌上后，江頖吻了一下许听的脸颊，他脸上的汗水过脖颈，额上几缕碎发垂落。

        许听把上的衣服全脱掉，一丝不挂的站在镜子前，水蒸气布满整个浴室，细小的水珠落在少女洁白的手臂上，臂膀上的印章闪耀着，点点星光乍破，水顺沿手臂垂落。

        咚咚咚

        “等我。”

        少年无措地站在浴室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往门内多瞥，拳攥紧又放下，反复几次后，是轻手轻脚拉开客厅的门，走了出去。

        卧室内，许听像一个待嫁新娘坐在床上，房内的光灯照在少女平整的床铺上，许听怀里抱着小熊，手指紧张地搓小熊的手掌，脚在床沿轻轻晃动。

        江頖站在门外，呼急促，手扶着门框，看到许听那一刻，脸上挂满笑容。

        很静，摘下耳蜗需要很多勇气，这是一种冒险，就像草原上的豹子天生对危险的感嗅觉，她无法将自己完全陷入一片陌生领域中，对于江頖她总是很勇敢，有的人面对喜欢的人会感害羞甚至自卑，他们怯于传递自己的情感，可许听本就不会说话，她的胆怯在生活面前早已支离破碎。

        江頖点了点，搂着许听往室内走，拿着袋子的那只手，轻推了一下房门。

        厨房里，煤炉里乍破的火星子偶尔落在地上，积成一层薄薄的尘埃，铺在脚印上。

        “刚好二十秒。”

        她或许感自卑，但她最不缺的就是勇气。

        “六百零一”

        十分钟过去了，江頖还没从浴室走出来。

        许听向少年伸出手，嘴角弯了弯，灵动的眼睛羞涩地眨了眨。

        许听慢慢躺下，侧过看向门口，将小熊放在床柜，耳蜗放在小熊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