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圈表面锈迹斑斑，边缘磨损得厉害，颜色早已褪去，不知曾套在多少和他一样被彻底榨干的“商品”脖子上，送走了多少绝望的灵魂。

        角斗场认为，现在的他，已经不再使用任何有价值的魔法物品。

        “通讯我会一直开着，”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锁住她的眼睛，边勾起一抹清浅却足以颠倒众生的笑意，“虽然我相信你理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但……如果你需要我，或者哪怕只是想听听我的声音，随时叫我。”

        他微微低，主动将脸颊贴上她温热的掌心，像一只眷恋主人的大型猫科动物，轻轻蹭了蹭。

        雷德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他出一丝一毫的弱、疲惫或崩溃，这些同样在深渊里挣扎的“同伴”，会立刻扑上来，将他撕碎，将他变成他们在这个地狱里，唯一可以肆意发和践踏的、更底层的玩物。

        一丝被抛下的本能不安，瞬间被强大的理智压下；紧接着是更深沉的、近乎偏执的占有在无声燃烧；最终，所有激烈的情绪都被完美地收敛，沉淀为一片带着纵容的温顺平静。

        更深的羞辱接踵而至。

        很快，在这座魔法都市最级的云端酒店里，一间俯瞰全城、奢华到极致的套房被预订下来，全魔法家，私人家，空中花园，巨大的落地窗外，魔法塔尖与飞行生物交织成奇幻的夜景。

        他顿了顿，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替她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领，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她颈侧的肌肤，留下一点微妙的意。

        “唔……”她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兴味，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差点忘了那倔强的小狼崽了。”上次在风帆市的角斗场，她只是用拳“玩”了他一番，还没真正把他拆吃入腹呢！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只是出门买个东西，但雁渡泉的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曾经的地狱，如今看来竟像是天堂。

        他连作为“商品”的最后一点面，都失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腥、排物和绝望混合的烈气味。

        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赤的恶意和评估。

        每一次开口，都是对自己灵魂的凌迟。

        “这里风景很好，餐点听说也不错，”他环视了一下奢华的套

        异世界的瑰丽画卷徐徐收拢，旅程即将抵达终点。

        他的话语贴入微，他没有追问她要去哪里，去什么，但那份“随时待命”的姿态，本就是最温柔的牵绊。

        这项圈不仅沉重，更像一个耻辱的烙印。它剥夺了他最后一点可以麻木自己、将真实声音隔绝在外的“资格”。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肮脏冰冷、散发着重汗味和腥臊气的铁项圈。

        “好。”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听不出半分勉强或失落，只有纯粹的包容，“我会乖乖等你回来。”

        他垂眸看着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如渊，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回去看看也行！就当是……旅行结束前的小甜点？

        而现在的他，正沉沦在连地狱都嫌弃的、更深邃的泥沼底。

、崩塌。

        那不仅仅是价格的跌落，那是他整个存在意义被彻底粉碎、被践踏成泥的过程。

        “宝贝～”玩家转过，脸上带着惯有的慵懒又亲昵的笑意，自然地环住雁渡泉的腰，仰在他线条完美的下颌亲了一下，“我有事要离开一两天，你自己在这里玩哦。”

        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向着女医师描绘的那个最终结局，无可挽回地落。

        打定主意，她立刻行动起来。

        那些曾经因他“明星选手”份而忌惮、忮忌甚至暗恨意的目光，如今全都变了。

        这个动作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他们像鬣狗一样打量着他，评估着他残存的力量，评估着他是否还有反抗的意志。

        那充满爆发力的，那被到绝境时既想反抗又不得不屈服的矛盾眼神……现在想起来，倒比那些温顺的物更有趣几分。

        他不敢睡，不敢放松，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影影绰绰、充满恶意的影。

        那个曾经扭曲他痛苦、让他发出虚假呻的魔法项圈，也被剥夺了。

        这里挤满了形形色色、同样挣扎在底层的亚人种角斗士。

        单人的牢房？那更是早已成为奢望。

        在返回桃源之前，一个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玩家脑海中漾开涟漪――那灰狼，雷德。

        他蜷缩在发霉草垫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将那条骨折后依旧隐隐作痛的尾巴紧紧卷在前，试图护住自己。

        现在，他必须用自己的嘴巴，亲自吐出那些撕裂他灵魂的、下的淫语，去“服务”那些只值50银币的客人。

        他被暴地丢回了最初的那个、如同牲口棚般的大通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