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下意识地直了背，眼睛亮了亮，可很快就意识到不是在喊自己，那点亮光又灭了下去，垂得更低了，连脖颈都透出失落的弧度。

        “躺好。”楼拿出碘伏和纱布，走到床边时，忽然觉得这场景熟得让人发慌。

        “别动。”楼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能感觉到他肌肉的僵，“你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叫你新分。”

        新分很乖，楼让他抬胳膊就抬胳膊，让他仰就仰，只是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的脸。

        新分的睫颤了颤，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跟他不一样。”

        从一号到二号，再到死去的三号，好像都默认了她是他们的所有物，为了这个名打得破血。

        楼缠纱布的手停了停。她知他想说什么――共用她。

        她打开箱子时，听见后传来布料摩的声音，回看见新分正盯着她，眼神昏昏沉沉的，却像黏在了她上，怎么都撕不下来。

        “新来的活该挨打，”二号故意提高了点声音，睨着新分，“你就那么心疼他？三号死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有多伤心啊。”

        他抿了抿嘴，嘴干裂得起，想了半天，才小声说：“我不骂娘。”

        他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子书修。”

        新分看着她笑，眼神忽然就了，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连带着嘴角都想往上扬，却因为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逞什么强。”楼的动作放轻了些，“一号上次疼得直骂娘。”

        去年秋天，她也是这样站在床边，给被二号砍伤的一号包扎。

        “子书修。”楼重复了一遍，开始用纱布给他包扎额，“跟一号一样的名字。”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眼神暗了暗，像被云遮住的月亮。

        把人扶进二楼客房时，新分已经快晕过去了，往床上躺的时候，不小心拽到了楼的手，的指尖过她的掌心，像细针，轻轻刺了下。

        “好了，”楼叹了口气，“赶紧送回去吧，还得给他止血呢。”

        “哦？”楼挑眉，“哪不一样？”

        楼转去拿医药箱，金属搭扣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那时一号的眼神比现在的新分要凶得多，却在她碰到伤口时，悄悄松了攥着床单的手。

，却在听见“一号”两个字时，眼角余光瞥见新分的反应。

        “分都这样。”子书修的声音低了些，“共用一个名字，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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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号没再说话，架着新分往巷深走。

        楼的动作顿了顿。

        “疼的话就说一声。”楼用棉片蘸了碘伏，刚碰到他的伤口，他就猛地绷紧了，结动了一下，却没出声。

        血珠从他额角到下颌，他也没，就那么任由它滴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

        楼忍不住笑了，眼角的弧度柔和下来。

        想起三号被成男子书修开枪打死的那一瞬，她还是很伤心的，只是当时忙着保护活下来的一号和二号，没时间沉浸在悲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