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福尔林的味从卧室飘出来，楼的脚步顿了顿。

        “我数到三。”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亮着报警界面，“一――”

        楼没说话，只是把那些装着碎块的玻璃罐进袋子。

        拖回家时，天快亮了。

        那抹布带着机油味，林薇薇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眼泪混着口水往下淌，最后猛地偏过，吐在了沙发垫上。

        许琪的脸瞬间褪成纸色。

        许琪住在教职工宿舍，敲开门时，她的眼睛得像桃。

        楼没理会那酸臭味，用绳子捆住她的手腕，发现她的指甲里还嵌着暗红的泥。

        搜查的过程比想象中快。

        林薇薇的撞在扶手上，发出闷响，她刚要叫，楼已经把抹布进她嘴里。

        “想减轻罪恶感？”楼关上门时，终于回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你梦。”

        “那是野狗咬的！山上那么多野狗！”她的眼睛红得吓人，像要往外渗血，“我看见他被野狗吃了！”

        “不知。”林薇薇别过脸，耳后出一块没洗干净的血渍，“他自己跑上山的，谁知被什么东西叼走了。”

        书桌底下的玻璃罐里泡着两只手，肤已经泛出蜡质的白，指节的薄茧还清晰可见――那是子书修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

        “我在山上看到了血迹。”楼往前走了一步，鞋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响，“还有碎肉。”

        她扑通一声跪下来，抓住楼的脚，眼泪砸在地板上：“是她我的！她说如果我不帮忙，就把我和老师的照片发出去！”

        楼用铁锹挖下去没多久，就碰到了东西。

        楼盯着她的发。

        仓库的锁扣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响，她转的瞬间，好像看到角落里的碎块动了动，有什么淡粉色的东西正从裂里钻出来，像初春刚冒的芽。

        墙上的钟又响了，是第二天的晚自习时间。

        发梢还在滴着没洗干净的血。

        仓库里积着厚厚的灰，楼把袋子堆在角落，转锁门的瞬间，好像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在蠕动。

        林薇薇拿着刀扑向子书修时，他从到尾没有挣扎，血溅在她新买的白裙子上，像绽开了朵烂掉的花。

        黑色塑料袋被拽出来时，边缘渗出的在月光里泛着诡异的光，袋子里的东西塌塌的，轮廓却能看出是躯干的形状。

        “剩下的。”楼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后凌乱的书桌，有个黑色的背包半开着，出里面深色的布，“林薇薇已经说了。”

        她爬进房间，很快拖出个行李箱，拉链拉开时，福尔林的味混着血腥气涌出来，“都在这里了……求你别告诉别人，我还想毕业……”

        楼侧躲开，顺势把她推倒在沙发上。

        楼蹲下来，指尖碰到最上面那块碎肉时，忽然愣住了。

        她凑近闻了闻，没有预想中的腐臭味，反而有淡淡的草木香，和青雾山的雾味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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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库里的碎块已经堆成了小山。

        楼站起，拍了拍手上的灰。

        昨天还翻着红肉的截面，此刻竟隐隐覆上了层透明的，像刚愈合的伤口。

        “你敢！”林薇薇扑过来想抢手机，指甲尖几乎要戳到楼脸上。

        后院的泥土是新翻的。

        许琪还在哭，语无次地说着那天晚上的事。

呢？”

        林薇薇猛地站起来，声音尖细。

        她回看了一眼，只有月光从气窗钻进来，在地上投出歪斜的菱形。

        “楼……楼？”她攥着睡衣领口，指节发白，“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