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杯子帮他抬到边，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喝，睫上沾着点水汽，忽然觉得刚才在学校里憋的气都散了。

        楼没回，只是指尖在书页上划出浅浅的印子。

        “你醒了！”她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惊喜。

        心脏猛地一，她快步走进去，看见子书修靠坐在床上，后背垫着枕，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睛亮得惊人。

        米饭的香气慢慢弥漫开来，混着诊所里淡淡的药味，竟生出种奇异的温馨。

        楼刚走进教室，就看见子书修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拿着支笔转着玩，周围围着几个女生，笑得前仰后合。

        “不合适？”他嗤笑一声，前倾，手肘支在桌子上，“我和他不都一样？”

        午休铃刚响，她就拿着请假条冲出了教室。

        楼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玻璃杯碰到他手指时，他瑟缩了一下，大概是手还没恢复力气。

        楼放下书包，拉开椅子坐下：“我觉得不合适。”

        阳光照在他脸上，连瞳孔都泛着浅褐，和昨晚那个在月光下显得冷白的子书修，确实像又确实不一样。

        尽吃的很快，但并不显狼狈，能看出教养很好。

        诊所的门是虚掩的，她轻轻推开，听见里面传来杯子放在桌上的轻响。

        吃完最后一口汤，他才满足地舒了口气，靠回枕上，脸色明显好看了些。

他没应声，只是手慢慢松了，指尖在她手腕内侧轻轻蹭了蹭，像无意识的安抚。

        他穿了件亮蓝色的衬衫，是她从没见过的款式，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和昨晚那个浑是血的影判若两人。

        他像是被这句话噎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猛地站起：“行啊，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端着番茄鸡面进去时，他正望着窗外，侧脸的轮廓在午后的阳光里显得柔和了许多。

        “发生什么事了？”楼递过纸巾，轻声问。

        他嘴里满了面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却没放慢速度。

        楼抽回手时，腕上已经留下几红痕。

        “饿不饿？”她收回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他的手很凉。

        “不一样的。”楼翻开课本，声音很轻，“你们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弧度不一样。”

        他转过，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大概……半个小时了。”

        他点了点，视线一直黏在她脸上，像是要把这几十个小时没见的空白都补回来。

        楼把碗放在床柜上，他立刻转过，眼睛里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说完就转扎进了女生堆里，引得一阵更响亮的笑声。

        第二天去学校时，阳光好得刺眼。

        “醒多久了？”

        楼去厨房饭，老式抽油烟机嗡嗡作响，她切着番茄，听见客厅里传来他轻微的咳嗽声。

        “慢点吃，小心。”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提醒。

        “哟，来了。”他抬眼看向她，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挑衅，“昨天问你的事，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