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这几日她的睡眠断断续续，几乎没有，便都只是随意将就，在榻上稍一躺便熬了过去。

        僵住的手指下意识绞紧，顺着前缓缓落，最终停在小腹，不安地攥紧了。

        雍昭故意又凑近了些，纪舒钦的视线果然一下被雍昭的动作引，讷讷又落到她上。

        他是当真不知自己眼下该去何。

        像是要滴出血来。

        “朕几时说要赶你？”终于系好几的雍昭才又抬眸，一挑眉，笑：“近来天凉，前几日你还未醒时，朕本都是贴着你睡，怎么今日竟不许了么？”

        这一场高热虽来势汹汹，当真险些要了他的命，却难得让他分得些许陛下的垂怜。

        纪舒钦心尖微颤，莫名竟生出点希冀的情绪来。

        但今日纪舒钦醒了。

        这样的念忽地生出，他先是讶然，而后一下咬住了下。

        他虽不曾来过雍昭寝，但初醒时他便知晓自己所在。当时他本是想依着先前的习惯，在雍昭离去后回了内的偏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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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昭赶忙伸手替他缓了一阵，心中懊恼，自然不敢再逗他，索便一转话题，指指床上，“你病未全好，朕不逗你了，你且先歇着，朕去换衣服便来。”

        连雍昭也被纪舒钦这般反应惊了惊，却还是耐不住心下那点逗趣的心思，又故意：“上次是朕事权从急，今日你既无事，朕自然也没那种心思。”

        只是……听说陛下不许他离开，于是便在此留了下来。

        纪舒钦僵在原，整个人似是一下呆了，半句话也说不出。

        他脸上绯色未褪，脑中仍因雍昭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恍惚着，视线转了转，才垂下去，落到赤色鸳鸯绣被上，又羞得一下移开，缩着子，蜷到卷起的被褥中去了。

        思绪正扭成混乱的一团时，前却一下被另一温热的感碰了下。

        雍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度响起，大约是已换好了衣物，正向床边来。

        雍昭眼见玩笑又开过了火，便只得慌忙找补，一伸手按在纪舒钦那已伸到侧系带上的手，焦急解释：“朕只是见你神色凝重，想着说些俏话，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纪舒钦下意识低，只见雍昭一言不发，正低仔细替他重新系着上散开的里衣系带。

        被落在床榻上的人这会才慢慢回了神，下意识伸手按在上，过雍昭指腹贴紧的位置，来回摩挲，眸色微动，浮出星星点点的眷恋来。

        只可惜……如今自己病愈大半，这梦，便又要醒了吗？

        分明是任何人都能轻易听出玩笑意味的话，到纪舒钦这里，却又给当了真。

        方才还正认真思索的人猛地回神，呼一下乱了节拍。

        如今一下说起这个话题，不免谨慎，便又悄悄去看雍昭的神色。

        纪舒钦深一口气，紧闭着眼，转过去，面朝床外，才缓缓睁开了眼。

        这样不禁逗？

        好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正开口答话的人闻言瞪大了双眼，红张合，话还没说出一句，却先叫雍昭的话呛了下，于是便咳个不停。

        于是心忽地就乱了节拍。

        正撞见雍昭回望的眼神。

        说罢便立时起，也不等纪舒钦回话，逃也似地匆忙唤了侍进殿，转到边上更衣去了。

        他太清楚自己贪恋什么。

        “陛下，乃低贱之躯，不可……”他心下一惊，下意识便要挣开雍昭的动作，谁知雍昭竟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也不抬，只分出左手拇指，在他上一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笑起来，继续去系其他几散开的位置。

        哪知雍昭听得只一听得这两字便蹙起眉，就叫他更不敢再向下说，索直接听候雍昭发落。

        雍昭只静静看着他，还未说出下面的话，便瞧见眼前人仿佛好容易松懈下来，姿态不再僵，只是自脖颈至耳后的位置一下竟火烧似的通红一片。

        之后又因高热并未痊愈，终究是昏昏沉沉，便一时也未主动提起离去的事。

        被拦下动作的人怔了怔，又下意识地咬住下，默然片刻，才僵着开口，却才说出简短两字“去”，便又一下没了声。

        憋着笑意，雍昭故意正色：“夜已深，机关的事明日再说，此乃是朕的寝，眼下……朕要就寝了。”

        那连梦都难得的温柔帝王如今就在眼前，看他的眼神温和柔，没半分怨恨。

        他几乎幸福得飘飘然了。

        他想留下来，留在雍昭边。

        先前了无生趣的寝内多出来个大活人，事态便有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