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睁开眼也顺着看过去，盘子里的那枚弹只有小拇指甲盖大小，像是某种微型枪械的件，很不起眼，但是却把男人打伤了……

        “已取出。”医生低声说着，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包扎。

        医生理完口的刀伤后，又转向男人左肩。

        男人这才收回视线，将上衣扯开。

        “这位女士已经检查过了。”医生十分专业，“只有几轻微伤和破，没有其他外伤，您可以放心。”

        黑色的厢型车内光线昏暗，却备齐全。座位被临时腾出，改造成了移动医疗台，一名随行医生早已等候在内。

        “等一下。”

        夏夏只听到医生低声说了句‘准备取弹’，随即动作迅速地开始止血消毒，并固定好枪伤周边的肌肉。

        终于，医生将一枚及其细小的弹钳出。

        夏夏看不到他正面，只能从医生手里那一团已被血浸透的棉布，隐约猜到他前的伤很重很重。

        她很想问一句疼不疼，但最终只把声音咽了回去。

        夏夏坐在车厢一侧，视线被动地落在周寅坤出的后背上。

        男人突然张口，朝那枚弹看了一眼，确认这颗弹与那戒指枪的弹口径一致，就是进门那个人打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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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寅坤没说什么，只抬手用纱布将那颗形状近乎平的弹包好，和那把戒指枪一起放进了子口袋。

        他抬眼扫了眼尸的手指关节，肤边缘微微焦黑，火药痕迹仍在，证明这枪被扣动过，是刚才发的。

        男人在小屋包扎时，那团棉布原本是白的，现在已经成了深红色，从医生手中垂下时，纱布内侧还在滴血，熟悉的血腥味重到刺鼻。

        “麻烦周先生脱下衣服，让我检查一下。”医生语速简短，说的是英语。

        医生像是早就习惯这种状况，在简单的评估脉搏和血压，以确保男人不会因失血过多休克后，才开始理周寅坤上的伤口。

        血珠顺着背脊落，男人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仿佛那些玻璃都与他无关，却看得夏夏不敢移开眼。

        周寅坤依旧没出声，连眉都没皱一下，只有肩膀轻轻绷紧了一瞬，又很快松开。

        每出一块，都会带出一小片凝固与新鲜交错的血迹。消毒药水的味迅速弥漫开，夏夏的胃不由自主地轻微翻涌，却又生生压了下去。

        周寅坤缓缓摘下那枚手枪，随手揣进了上衣内口袋。

这不是普通的饰物，而是一款戒指手枪，这玩意儿十年都难遇一次，没想到竟在这儿碰上。

        她努力盯着那一摊血，提醒自己，他不会有事。

        医生的手法极快，却仍显得耗时漫长。

        血腥味伴着冰凉的药水味，再一次充斥了整个车厢。

        和一般的戒指手枪还有些不同，这只戒指手枪更小、更隐秘、几乎没有程，只能在被贴时用来保命。

        片刻后，夏夏依旧不敢睁开眼，只能听到钳子和剪刀轮落在金属托盘上的声音。

        她记得那个伤是更早前有的，因为他带着这个伤，背着她走了一路……

        车内灯光下，那几枚扎进肉的玻璃碎片格外显眼，有的几乎与血肉贴合，看不清边缘，像长进了里。

        当后背全理完，医生又坐到前方，将男人前那块被血黏住的棉布剪开。

        为了避免深层血破裂，他每次作都先用纱布轻压伤口周边，随后再用镊子探入伤口边缘依次夹出。

        指腹下，卡口一动，戒面一侧出一暗槽，原本圆的外壳里，果然藏着一只微型枪口。

        她咬住嘴，手指紧握成拳，感觉又是一阵眩晕。

        她紧紧闭着眼，却又不受控制地听着，闻着，感受着。

        “先给她看看。”周寅坤低声说，目光始终没从夏夏上移开。

        竟然在那种距离还能中弹，自己这次确实慢了一步。

        从肩口开始的那斜斜的刀伤重新暴出来，棉布被放在一边，最外一层已经被血渍黏得发。

        医生左手用纱布压住伤口周围，右手钳子迅速夹住，那枚弹像是在血里挣扎着，那一秒就让夏夏下意识地攥紧手心，颤抖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