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坤伸手接过碗，没再要她喂，只低喝了几口。喝到一半，他忽然开口，“周夏夏，快点吃，吃完带你出去玩。”

        她一怔，抬看他，却看不清他的神情。水汽得像一层幕布，只能勉强看见他嘴角轻挑的轮廓。

        女孩柔柔弱弱的目光时不时投来，应该是泡好了，周寅坤看了看腕表，觉得另一边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

        她只好停下，僵地坐着，不知再夹点什么。周寅坤也没，也没她加快速度，只是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本来准备好的录音笔，此刻被锁在换衣间的橱柜里，派不上任何用场。

        “怕我扔下你偷偷去签协议，分红？”

        男人说完大咧咧走了，餐桌上只剩椰浆饭和一圈港式小甜点，白白胖胖的黄包、叉烧包、香煎焦脆的萝卜糕，还有几颗撒了糖粉的椰丝糯米球。

        “泡完去个泥疗，”男人忽然开口，声音隔着热雾传过来，“不急，我去外面等你。”

        周寅坤并不躲，只微微挑眉看着她，嘴角带笑地咬住。

        她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低喝了一口姜茶，手指却在不着痕迹地蜷缩。

        男人这才满意地坐正，靠在椅背上，像个等着被佣人服侍的主子。

顾一个卧床的老人。

        不远，男人正泡在主池里，和她这边的女草药池的颜色完全不同，看着像没有任何功效的透明的水。周寅坤闭着眼，半倚着岩石边沿，肩膀肌肉线条舒展，看起来像是真的在放松。

        刚才居然没注意，她怔了一下，又低看了眼那些颜色柔和、外形糯的食物，居然全是她喜欢的。

        “这个太甜，”他说，“不吃。”

        浸过草药的有些发，周夏夏披着浴衣倚在躺椅上，指尖捧着姜茶，静静看着雾气氤氲的温泉池。

        “你、你不来吗？”周夏夏试探着问，她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的画面――自己被塑成泥人，睁着眼却动弹不得，周寅坤在一边拿着小刀准备剜自己的肉。

        “怎么，”男人轻笑一声，“不巴不得我走，又要我陪了？”

        吃到最后一碗汤粉时，夏夏的手实在有些酸了，她不小心把葱花洒了些在桌布上。

        夏夏低夹起一筷子木瓜丝，小心地送到他嘴边。她的动作不熟练，手指轻颤，筷尖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角。

        夏夏一言不发，继续夹第二口。这次换了椰浆饭，甜香味扑鼻，她本来想直接递过去，却被男人按住手腕。

        ……

        她实在没想到周寅坤居然带她来泡草药温泉。

        周寅坤说带她来放松一下，可放松这两个字，在她上从来都不意味着安全。就像现在――周寅坤外表看似平和无害的样子，可如果生气起来，把自己溺死在这池子里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男人这样说着，周夏夏知他肯定还没揭过自己和莎拉一起查他的事，记仇就算了……还要继续羞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