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津把车里的气调高，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不要。”

        “好。”

        徐因应了一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打呵欠。

        谢津从她手里接过空杯子，指尖一即分，他略低垂下脸，“嗯，知你怕苦。”

        徐因心不在焉，“好，吃多少？”

        刚知真相时他也曾如徐因一般仓皇无措，无法接受，那时候谢津第一反应是请假回家找舅舅确认，他编了谎话对徐因说家里临时有事，要回去一趟，她没有怀疑。

        谢津伸手扶着她起来，回应说：“你最早也客气得像个假人，我一开始以为你找了个助理替你回消息。”

        谢津不理她，出了医院才讲:“你这两天好好待在家里，别出门风，有什么要买的和我说。”

        “你那段时间超过一小时不回我消息我都会害怕，可也不敢过多找你，怕你觉得我烦人。”

        回家后谢津把徐因送进卧室，督促她听从医嘱，按时吃药，“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把药喝了再睡。”

        是首老歌，千千阙歌。

        他认知到了现实，却仍然无法接受。

        “你现在和我那时候一样，算是刚刚接受现实，”谢津抚摸着徐因的发，漆黑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上，他温声：“我们在这一点上很像，差不多都是知真相后两个月才接受。”

        “两个胶都是一次四颗，冲剂一次两包，一天三次，药片是一次一片，一天两次。”谢津把用药剂量复述了一遍，“你不用记，我记着就好。”

        不过路程太短，徐因并没能完全睡着，她迷迷糊糊闭眼休息着，听到谢津切了车载音乐。

        他和徐因到底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记忆中的“妹妹”完全是空白的一抹剪影，谢津无法将徐因的脸替换进去，他不到和她分手，否定着这一切。

        徐因曾经觉得越夏不过是一个家庭富足、自幼在外求学，年纪小却独立自主的女孩儿，却不曾想这是一个为她心编制的局。

        “接下来又会怎样？”

        “因为我也是这样过来的。”谢津说：“你现在经历的，都是我四年前经历过的。”

        徐因抿住嘴，“我先睡了。”

        “你在水里放蜂蜜了？”

        徐因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服，“你先别走。”

        谢津带徐因到医院检查，验血结果出来得很快，医生说徐因只是普通风寒感冒，按时吃药注意保即可。

        徐因礼貌地了声谢，“太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

下给她系鞋带，“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完全不关注你吗？我放心不下。”

        并且非常能把握分寸，热情活泼却不会过分自来熟，大分时间是个甜妹，偶尔絮絮叨叨像个姐姐，提醒她降温多添衣。

        谢津朝她倾斜过，望向徐因的眼睛，“那等你睡着我再走？”

        再回来时他端了一杯温水，徐因接过水杯，将药就水一口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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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津的手指落在徐因的脸颊悬停着，半晌他后说：“别再问我了，因因，难你真的想要哥哥死掉吗？”

        她应该感到愤怒，被欺骗的愤怒，但现在，徐因只感到了恐惧――她彷佛真的要被沼泽淹没了。

        谢津说：“好，我去把洗衣机里的床单搭一下，应该已经洗好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既你的哥哥又你的情人吗？可你又接受不了。”

        徐因小声说:“都说了没大事。”

        可时间久了，当谢津注意到徐因会自然和他讨论婚纱的款式时，一切自欺欺人的妄想尽数落空，他方意识到，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瞒一辈子的。

        徐因倏地收了声，她最开始认识越夏是她出院不久之后，那个“女孩子”虽然格和她天差地别，但爱好和她非常相似，又是学理论艺术的，两个人一聊能聊大半夜，消息永远秒回，仿佛24小时住在手机上。

        没有糖衣包裹的药片不可避免地在上留下苦味，但那苦味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温水一并咽下后，口腔中只余下淡淡的甜。

        徐因找了个借口嘲笑他，“你平常给我发消息有种用力过猛的拿腔调。”

        谢津看了她一眼，转从徐因的卧室离开。

        徐因松开他，她扯了下被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只出一双眼睛和谢津对视，“你早就知会这样。”

        徐因嗓子疼，说不过他，咳嗽了几声后就没再搭腔。

        彼时谢津一心一意期望这只是个同名同姓的巧合，可事实如此荒谬难堪，他从舅舅那里看到了自己素未谋面“妹妹”的照片，与他的女友一模一样。从舅舅家回去的路上，谢津摔在雪地里，路过的环卫工人发现他把他送到医院，他大病一场，昏昏沉沉想他不接受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