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津朝她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是一张写着“百年老店春节不打烊”的宣传海报，徐因仔细看了眼，依据海报右下角的一行地址判断出谢津说得就是那家她画室旁的老店。

        徐因想也不想直接耍赖，理不直气也壮，“我不记得了。”

        徐因搅散碗中的热气，舀了一勺清汤咽下，鲜香入，“应该一样吧，喝着不差。”

        重新将谢津的伤口包扎后，徐因回了自己房间，她这一天的经历堪称丰富多彩，从神到都备受折磨，累得只想上床睡觉。

        不过徐因还是依照谢津说得了，因为这几菜是她爱吃。

        谢津站在她门口，帮她复原记忆，“大概是你联考出成绩拿到燕美校考资格的时候，你说以后等我来永川要请我去喝老鸭汤。”

        谢津对她说得这些都有印象，他曾经陪徐因来这里故地重游过，只是当时他们的关系还是恋人。

        她联考结束那都是猴年月的事了，四舍五入都快十年了！

        饭店里的气开得很足，两碗热汤下肚，徐因的脸上也透出些好气色来，她微不可

        谢津说：“请我吃饭。”

        徐因转过脸望向街外，她仔细辨认了一下，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说：“在那边。”

        徐因：“……”

        谢津问：“这里是不是能看到你以前住的地方？”

        “啧。”徐因捋了下发，转回房间拿了手机出来，无打采说：“行，请你去吃饭。”

        “这边的店都是老店，我待的那家画室也是老画室了，在永川很有名，我爸特意到学校找美术老师打听的。”徐因回忆着，“所以就算离家很远，他还是给我报了这里。”

        “你昨天晚上没有吃饭，今天早上只吃了十只馄饨，中午七只饺子没吃完，扔了两个。徐因，你觉得这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饭量吗？”

生间拿了巾，在水中浸透拧干，掉谢津脖颈上的冷汗。

        于饭店二楼的窗旁落座，谢津盛了一碗汤，放在徐因面前，“尝尝看，和你记忆中的味比怎么样？”

        谢津成功把人哄出了门，悄悄松了口气。

        去的路上徐因提前订了座，非常敷衍地下单了招牌的烤鸭和鸭架汤，谢津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说：“烤鸭改成半只，再加一份一品豆腐和一份干锅鱿鱼，有风味茄子吗？”

        是夜，居民小区里灯火通明，徐因的手指虚浮在玻璃上，找到自己曾经租住房间的窗，里面亮着灯，从窗上的影子来看，应该还贴了窗花。

        谢津对她突如其来的温柔无所适从，他阖上眼睛，诡异地开始期待下一次换药。

        她伸手朝另一个方向动，对着一灯牌全黑下去的街说：“那边是艺考教培一条街，我过去在那里上的画室。”

        可惜这个约定对于徐因来说，永远没有实现的那天。

        徐因在走神，没察觉他的动作，她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餐盘上虚晃，偶尔会夹一些菜吃掉。

        徐因以为自己听岔了，愣了三秒后听到谢津又重复了一遍，顿时气笑了，“我请你吃饭？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诚然徐因不怎么想吃东西，但当她走在熟悉的街，看到那些陈旧的老店招牌时，竟然真的有了些胃口。

        徐因的目光沿着那条黑漆漆的街，到达尽，“后面全是小吃店和饭馆，我过去很喜欢到街口吃酸辣粉，可惜那家店后来关门了，你没吃到。”

        但谢津是个没眼色的，天黑后隔半个小时左右就敲门问饿不饿，要不要出门吃饭，徐因被他烦得疼，拉开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自己说的。”

        徐因不耐烦地站着，“不正常，然后呢？”

        谢津默不作声听着，用公筷给徐因夹了些菜。

        “我现在还记得，我爸第一天送我去画室时和我约定――他说以后等你以后学成了，卖出的第一副画，无论多少钱，我都翻一倍给你作为奖励。”

        徐因扯了下嘴角，低声说了句“麻烦。”

        徐因万万没想到谢津能给她扯到十年前的一笔旧账，一时半会哑口无言，找不到托词。

        饭店外的行树上缀满了橘子似的圆形玻璃灯，色的灯光映上玻璃，落在徐因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