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雪林昏厥,義軍初醒
婉兒離開赤狄已是第五日,糧盡水涸,雙tui傷重,意識早已昏沉。
她獨自行至山林邊界,腳下一hua,整個人滾落山坡,最後重重摔在亂石之間。
白雪覆shen,風捲葉落,她昏倒在天地無聲的夜裡。
等她再醒時,已是在一間柴木搭建的nuan屋中,shen下鋪著乾草,手腳被裹上藥布,有gu淡淡草藥香氣。
一名壯實軍士坐在門邊見她睜眼,驚呼:「姑娘醒了!快請軍師來!」
未久,幾名衣甲簡練的軍士進入帳中,領頭之人約三十許歲,眉宇端肅。
「你是誰?怎麼會倒在我們北地暗哨邊界?」
婉兒望著他許久,終於低聲dao:
「我……只是個逃亡的廢公主。」
她未透lou姓名,卻句句帶著重傷後的疲倦與清醒。
那軍士皺眉:「你從赤狄方向來?」
她點頭。
「我是漢人……從前在雍京。」
「現在……無家可歸。」
那日夜裡,帳外軍營仍在訓練與巡哨,婉兒側耳傾聽,從軍士來往言語間,聽見他們自稱「義軍」。
她試著下床,在窗邊聽到幾名軍官私語:
「朝中已另立新皇,是舊帝的弟弟。」
「卻只會下詔紙,連邊地都顧不住,赤狄把人押到北漠都不敢追……」
「百姓早已寒了心,我們若不舉事,等著zuo第二個雍朝亡魂?」
婉兒聽得淚下無聲。
她想起父親曾說:「重文輕武,乃斷國之脈。」
想起舊帝被擄後患上癔病,竟聞新皇懦弱,百官朝會上爭來爭去,卻無一人肯為那些被俘貴女與士卒踏出京門一步,無一人願為營救她們而出兵,甚至連舊帝的死活都不聞不問了。
她再想起自己曾跪在赤狄王帳外求一口熱水時的恥辱、曾將shen體奉出只為換他一刻柔情的屈辱。
她緊握掌心,眼中一片堅定。
雍朝已死,她無意扶殘救腐。
或許她要助的,是一個能真拯救百姓、守住山河的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