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 終歸陌路
阿烏那罕策馬而回,雪地無聲,風也不語。
bu下不敢出聲,只默默跟隨,他騎在最前方,披風早已被雪打濕,卻不曾撥動分毫。
他下馬時未語,手拂過馬鞍,像是剛與舊友dao別。
回到帳中,他獨自斟酒。
那是婉兒最愛替他斟的溫梨酒,如今倒滿一盞,他卻沒喝,只是盯著杯中水波,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他將酒倒入火盆,滋聲作響,像是將一段情,用酒灼去。
他走至榻前,撫上她曾枕過的絲枕。
那香nang還在,枕中有她遺留的幾gen髮絲,他將之握在掌心,指節泛白。
他拿起了那信。
王: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婉婉應已走在離開赤狄的路上了。
請別怪罪我不辭而別。
可若我開口告別,你還會讓我走嗎?
你說過,若我走,你會瘋。
但我離開,我也一樣心碎
若我不走,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我並非要棄你而去。
我只是……不能棄我的父。
我爹病重,音信難傳。
那是我曾為之liu血的家,也是你曾問我為什麼夜夜夢中低喚的地名。
我夢見我跪在亡父靈前哭到聲啞,我夢見你……在我shen後握劍不語。
我不敢帶走你給我的任何東西,只留這香nang與信,若有一日你還記得我,便知dao:
這天下我只服過你一人,
這一生我只在你懷中顫過幾夜。
你若願,便忘了我。
你若不肯,也別來尋我。
因為若有一日我再見你時,
我不想是被你抓回帳中的nu,
我想是以我真正的名字,站在你面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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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還有暈開的筆痕,那小女人估計是邊寫邊掉淚吧。他看完後緊nie著信,看著一旁的火爐,嘆口氣,終究是沒有丟入。
他喃喃dao:
「妳走了,真狠啊……連聲再見也不肯給我。」
「可我這輩子放過的敵人不少……放過的女人,卻只有一個。」
「就妳。」
他一瓶接著一瓶,把帳內的酒都喝空了,靠坐在榻邊,仰頭看著帳頂。
眼神空落,昏沉yu醉,只有那香nang,還握在他掌中,溫度未褪。
她走了,心還沒走。
他放了她,卻丟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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