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要去祭坛。"她伸出苍白的手，腕有一圈蛛网状的淤青，"姐姐要一起吗？"

        她的动作行云水，却在某个瞬间故意让指间的金属饰品反出一刺目的光。

        随着"嗤啦"一声，她的下半突然如鳞片般片片剥落，出下面紫黑发亮的巨大蛛腹。那胀的腹表面布满了蠕动的血纹路，在阴沉的天光下泛出诡异油亮。

        "去死吧。"她的声音突然分裂成多重声线，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开口。蛛腹末端开始分粘稠的丝线，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蜘蛛女皇起码…应该是个女…吧？

        沈昭眼前的景象与另外两人截然不同。

        一路上，少女哼着不成调的童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苏茜聊着天。经过一水洼时，苏茜注意到她的倒影有些扭曲――水中的影子似乎多了几条不该存在的肢。

        苏茜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祭坛的纹路。

        迷的路曲折回环，苏茜在第三次回到标记过的墙角时，暴躁地抓抓，决定往反方向走。下一个转角，她撞上幽灵般出现的少女。

..."

        "姐姐的发真漂亮，"少女天真地摆弄着自己的发梢，"我的姐妹们从来不会编这么复杂的辫子。"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裙摆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她歪着，发间别着一朵干枯的小白花。

        “当然。”下一秒，少女的笑突然凝固在脸上。

        苏茜外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跟着少女的脚步走到祭坛边：“我也不知，我只是跟着你来的。”

        然而祭坛前的，是一个拥有男躯干的庞然巨物。他的锁骨分明，薄而匀称的肌肉覆盖在骨骼上，肤透着一层病态的冷白，白色纤长睫下，大而圆的异瞳双眸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真的吗？”少女雀跃得起来，“不过我手笨笨的不一定学得会…”

        "你想学吗？"苏茜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的弧度，"我可以教你。"

        “不了，我就喜欢一个人。”苏茜径直从少女侧走过，也不回开始第四轮鬼打墙。

        第三次相遇时，少女的白裙完全变成了灰白色：“姐姐还要一个人走吗？”

        ――

        “骗人，你一定是为了第三把钥匙。”少女笑起来。

        当祭坛出现在视野中时，少女加快了脚步。“我们到啦。”她走到祭坛边回出天真的笑容，瞳孔却在阴影中泛起诡异的紫光，“苏茜姐姐，说起来你是为什么要来祭坛呢？”

        苏茜的锯齿刃划开挡路的藤蔓，黏溅在石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她烦躁地甩了甩脏辫上的铜铃，突然发现前方路口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少女。

        "又见面啦，姐姐。"这次她的裙摆下摆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蛛丝质地，"一个人在迷里是很容易迷路的哦。需要我陪你一起走吗？"

        "关你屁事。"苏茜警惕地后退半步，锯齿刃横在前。

        八条覆满刚的步足从破碎的裙摆中缓缓伸展，每条足肢都如同钢打造的长矛，尖端泛着幽蓝的寒光。当她完全舒展开躯时，投下的阴影将整个祭坛区域都笼罩在内――足足有三四米高的半人蛛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其实，第三把钥匙就在我这里…”少女俏的眨眨眼，“只要苏茜姐姐愿意留下来陪我，我就把它送给你的朋友们。”

        “真的吗？”苏茜装作兴致十足的样子，不动声色挪到祭坛的某一边，“可以先给我看看吗？”

        ――

        笑容转移到了苏茜的脸上：“你在找这个吗？”她手中正是那把红宝石钥匙，没等少女反应过来，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红宝石按进了祭坛凹槽。

        “没事，我现在帮你编一个。”苏茜自然地向前两步，指尖灵巧地穿过少女的长发，“别动。”

        苏茜终于妥协地啐了一口："带路吧。"

        "你――！"少女的尖叫声突然变调，白裙如蝉蜕般碎裂。她的开始扭曲膨胀，但还未完全变形就被祭坛突然亮起的红光击穿了心脏。

        "免了。"苏茜转就走，少女微笑着没有阻拦的意思。

        苏茜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跟了沈昭这几天，她多少也学到了点东西。

        “姐姐迷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