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被画春扶着进了寝殿，脚步轻浮，像踩在云上一般。她双颊透着殷红，目光有些迷离，挽起的青丝松泛着落下几缕，玉簪也快掉落下来似的，俨然一副喝醉的模样。

        问了一句像是有口无心的醉言――

        “不许乱说话。”楚渊面若冰霜，抬手将她扣在自己怀中，低轻咬她耳垂，“你要陪我一起，我称帝，你便称后，史书如何评述，我都不在乎。”

        她话没说出来，像是忽然清醒了点，又抓着他的手站稳了，抿着红的，不说话了。楚浔顿了一下，凤目扫过，示意侍书来替她用热水脸。

        香雪的秘方是一位有名的江湖游医所，将这秘方交于他时，说过只服用两年便够，再多服也是过犹不及，还会致使女子气血虚亏，弱多病。他从前，只拿她当一颗棋子，后来即便是生出旁的心思，她也已服了一年的量，不能功亏一篑。

        楚渊没想到她会记得自己那时的戏言，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来，抿了抿，在她耳边沉声：“王妃不够，九龙九凤冠才得上你。”

东西，能如此助兴于男女欢愉又不损伤肌。她自己是有所察觉的，每一次和楚浔云雨时，那样强烈到让人失去神志的欢愉在散去后，都像是透支了，无力到只能由着旁人来给她。

        “那便不必吃了，”楚渊眉峰蹙起，严肃：“那东西你那里还有？”

        “你想我他的皇后，还是你的皇后？”

        也透过水云轩的窗纸，将帝王玄色的衣袍染上一层寒意。

        雨抬眸，眼波转着朦胧笑意。

        没人敢说话，都在祈祷画春快点将人找回来。

        “不信。”大抵是喝多了酒，雨微眯着眼，被他的气息环绕住，轻笑着说：“你从前还说要娶我作王妃，现在却想要我皇后……”

        自金銮殿出来，楚浔一路过来，本只想瞧一眼她子好全没有，却不想一等等了半个时辰，这不要命的才酩酊大醉着回来。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因为朝政以外的事，这么生气过了。

        踏过门槛时她踉跄了一下，被楚浔一把住了手臂，雨这才抬，眯着眼睛望他，喃喃：“楚浔？你怎么在这儿……”

        半个时辰。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终于从廊外传来了声响。

        “大病初愈，寒冬腊月跑出去饮酒？”

        “你发什么脾气！”上被烤的和起来，雨反而酒壮人胆似的，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糊：“谁知你今晚会来啊，你不是应该在，在……”

        他剑眉拧起，薄紧抿，像是极力压抑怒火，却还是有些失控，抓着她冰凉的手放在碳盆之上，又微微偏对着几个殿中的侍女厉声：“出去端热水！再让你们主子这样出门，就都去掖庭领刑！”

        气，可又不知在气什么，让他更

        侍书心慌极了，此时刚端了盆热水来，便迎面和那几个抖如筛粒的侍女撞上，脚步更快。

        侍书赶紧将帕子浸，覆到雨脸上，轻了，趁机小声提醒她：“小主，陛下等您半个时辰了………”

        “没有了。”雨仰喝下杯中的果酒，趴在膝，垂眸望向木板的隙，声音细若蚊蝇，“你很在意吗？其实不过是虚弱一点罢了，即便是死了………”

        月上梢，如水倾，照出他眸中阴翳。

        楚浔坐在主位之上，并未言语，目光幽深如无波古井，让人瞧不出喜怒。帝王曲起的两指有节奏地轻叩茶盏，不紧不慢，却让整个寝殿的气氛都压抑起来。

        她上是画春在行就替她换上的夕岚色披风，比那斗篷轻薄，已冷得像结了霜。楚浔一把将她拉到碳盆边上烤，声音冷得吓人：“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