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如斯(无h)
长乐gong。
姜太后端坐主位,端起青玉盏慢条斯理品着热茶。
当今的景亲王楚渊,是她所出。
还年轻时,她用家世全力托举着唯一的儿子,本以为自己的孩子能稳坐储君之位,却不想那年边关大乱,上位的却是手握大楚兵权的三皇子楚浔。
先帝一共五位皇子,可堪大用的只这两位。人之将死,他缠绵病榻时,不想看此二子兄弟逾墙,立了楚浔,又为保全楚渊立下遗旨。若没有那dao遗旨,以楚浔的雷霆手段,哪里还有她们母子的活路。
她为求自保,自楚浔登位后便不再理会前朝之事,早已放弃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但楚渊――若不是当年军权旁落在楚浔手中,帝位一定是他的。
廊外一阵脚步声,姜太后的大gong女长琴领着人进来了。
“太后,沈才人到了。”长琴说罢,回到姜太后shen边,又替她斟满了一盏热茶。
入殿的女孩梳着简单的发髻,略带了两支云纹liu苏银簪,shen上系着烟黛色织霞披风,款款走进来行了个大礼。
姜太后只慢悠悠抿着茶,没看见她似的。
殿中落针可闻,雨lou静静跪着,不发一言。
昨夜折腾得晚,楚浔去上朝后不久,太医院又送来了一碗药,她喝过之后没多久,便被姜太后的大gong女长琴亲自请了来。她shen上几chu1都泛着酸疼,这样跪着更是难耐,只是仍不敢lou出异样。
好一会儿,姜太后对长琴使了个眼色,长琴便屏退了殿中的nu婢,只自己退出去并未走远,守在了门外。
“抬tou给吾瞧瞧吧,沈才人。”
姜太后语气平静,叫人听不出其中意味。
雨lou从容抬tou,不卑不亢。
顷刻,姜太后冷笑了一声,抬手将案上的茶盏一摔,只听一声脆响,青玉盏碎裂在织金红毯上,连着茶水迸溅在雨loushen前。
雨lou被吓了一tiao,却不敢向后躲。
“吾竟不知,那日选秀,倒是选进来一个狐媚惑主的?”姜太后站起shen来,走下高台,tou上珠翠琳琳作响,缓步到她shen前来,抬手nie起她的下巴,冷冷dao:“老五送你入gong,倒是送对了?”
此话一出,殿内针落可闻。
雨lou抓紧了衣袖。
她明白姜太后多年来并不参与到皇权之争中,不过是因为既想楚渊成事,又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但是――
她盈盈一拜,对太后叩了个tou,一字一句dao:“太后,入gong前,家父托臣妾向您问安。”
闻言,姜太后面色微僵,斜睨她一眼,转过shen去踏上高台,语气生ying:“舅父zuo平安侯zuo了这许多年,没为吾zuo些什么,倒只会给吾添麻烦。”
平安侯也是姜太后的舅父,但太后纵然是在楚渊和楚浔斗得最厉害的时候,也没动用过平安侯府的一兵一卒,便是将平安侯府作为自己的后路。
果然,现在她还可以倚仗的,也只有平安侯府。
楚渊既让雨lou作为平安侯府的养女入gong,自她默许那日起,便已是与她同气连枝了。雨lou看得清局势,一句话,将她对自己的敌意打消大半。
她绝不能与姜太后为敌。
姜太后扶了扶tou上沉重的凤钗,坐上高位,居高临下地定睛瞧她。
她这一生见惯了gong中美人,这女子选秀那日得见,觉得不过如此,还觉得那老五是在zuo无用功。今日再见,却觉得长相jiao俏可人,也确有几分本事,能入得了楚浔的眼。
晨起她听闻昨夜之事,更是心惊不已。
她收起打量雨lou的眼神,轻叹一口气,抚额dao:“吾年纪见长,已不参前朝许久,虽知老五的心思,你入gong,吾却并不能助你什么,只凭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