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因为他失去的太过惨烈了。

        “看来师兄早已不同往日啊，这十年不见，你的内力倒是增进了不少啊。”李莲花眼神冷凝，出言点破了单孤刀内力增进的疑点。

        “不过是将你李相夷被金鸳盟围困在东海生死一线的事告诉他罢了。”可是，就是这个逆徒策划了这一出欺师灭祖的惨剧：“可惜师父当时正在闭关修练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一听到你这个最心爱的徒儿出了事，才顿时心急，急火攻心，走火入魔，被内力给反噬了。”

        “噗。”随着鲜血吐出的，是化为碎片的少年意气之心，李相夷注定将所有血泪化作一荆棘，扎于心田，至死方休。

        这是被罪魁祸首以最恶毒的角度砸来的脱罪理由，所谓的“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当年的心高气傲和目中无人”。

一者，是单孤刀还活着。

        “呵呵呵呵！”山崖之上，满是卑鄙小人得意洋洋的大小声：“哈哈哈！”

        结果，他竟得知漆木山之死正是单孤刀一手谋算：“自然是多亏师父他老人家，在临终前的倾襄相授。刚才那招枯木成林，只有师父的独门内功才使的出来，是不是很意外啊？”

        笛飞声木然瞧着，只觉得适才那一行字不是墨色，而是李相夷出的那一团血水溶入江河的不祥血色。

        他不会有好结果了。

        似乎这样，就可以掩盖忘恩负义弑师的实质与怨天尤人自卑的实情，将所有罪名推给世间最善良的那个人。

        这让笛飞声忍不住担心，怕李相夷真在单孤刀这小人的阴沟里翻了船。

        李相夷最后一内力掀起巨浪，化作漩涡。

        他借机骗走恩师毕生功力，令漆木山落了个一个死不瞑目的下场：“师父可真疼你呀，知你出事了，为了救你不自己受了伤，也要把毕生的功力传给我，好让我去救你，他自己呢，却落得一个油尽灯枯的下场。”

        碧海青天之下，两岸猿声啼不住。

        可如今有人告诉他，你失去是活该。

        笛飞声闭了闭眼睛，已知李相夷事已至此为何还要问。

        孤舟棺，沉江为墓。

        是的，他旁的几乎都没瞧见，只看见了那一句――

        三者，是李相夷战斗力大不如前，显是被碧茶之毒害得内力十不存一。

        笛飞声目眦裂地听着、看着，他的神色从安详变成痛苦，最终肺腑俱，在彻底疯狂前决然自断经脉而亡。

        是啊，李相夷失去的何止是恩师，也是他自以为是亲人的师兄，还有四顾门忠心耿耿、志同合的追随者，更是天下第一少年剑神最意气风发的光辉年华。

        笛飞声看着鲜血蜿蜒淌，自青年艳红的如雨线般丝丝缕缕坠落，心情跌落谷底。

        入水的血色涌动而散，青年躺在了船舱里。

        杀机在笛飞声眸中盘桓，但连他都想不到，真相远比猜测更加残忍。

        二者，是单孤刀的修为远比自己知的强，可他本没有资质达到这个地步。

        笛飞声不认同李相夷因单孤刀这句话，就动容而吐血。

        “你对师父了什么？”李相夷的眼神，登时就比东海那一夜更冷。

        这单孤刀，哪里得上李相夷十年如一日的执着与心伤？

        可瞧着李相夷滴落的泪水，笛飞声只觉心隐隐作痛：“李相夷……”

        可他看得出来，李相夷是真的把这一切，都当了他自己的错误。

        像是久违的森寒剑锋刮过脖颈，熟悉的寒意让笛飞声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又在瞧见单孤刀的神情时，化为了厌恶与杀意。

        哼，单孤刀假死在先，对满心是他的师弟出手在后，当真该死！

        好在模糊的幻象很快便重新清晰，取而代之是一叶孤舟。

        “李某已去。”

        “我们的命，是师父救的。”他或许还没从这出人惨剧中回过神，也或许还抱有最后一点奢望，幻想着关系很好的师兄还保留了一丁点的良心，才会着泪出言质问：“师父师娘待我们恩重如山，为什么你连师父都不肯放过呢？！”

        青年一袭白衣，风采似乎如旧，刚放下提笔的手，将信纸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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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画面在这对决裂的师兄弟交手时再度消散，他只看见李相夷又一次强聚内力攻了上去，并不知此战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