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坐吧。”皇帝声音不高，却自然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仪。他指尖轻弹，两张光椅自地板升起。

        晏殊轻轻握紧绵绵的手，给了她一个不动声色的提示。

        他说的，当然是艾德里安・海斯廷斯，帝国二皇子，一位极野心的S级哨兵，也是她在舞会上共舞过的对象。

        若她贸然回应，不论正负，都是立场的表态。

        绵绵一愣，下意识转看向晏殊，晏殊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怒气，对她微微颔首。

        “安心，有我在。”他无声的这么告诉她。

        也不知在她离开以后，晏殊和皇帝之间，会是如何剑弩张的情势。

        她心领神会，垂下眼睫，不语。那一刻，她感受到两人之间未曾言明却牢固的信任。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星际时代以后，哨兵与向导的寿命早已突破旧人类的极限，五十岁看起来像二十五岁不足为奇，尤其是皇室成员，注的生命缓衰剂更是最先进的方。

        “昨夜的事，我已从斯尔塔的护卫队长口中得知。”阿尔发语调平稳，“两位立了不少功。”

        皇帝为难起来，看绵绵也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带了些审视。

        就在此时，阿尔发忽然出声，语气依旧云淡风轻，却像一柄轻巧的手术刀，直插人心深：“季向导，你觉得，我的儿子如何？”

        若被深究，她的神等级恐怕会引起整个白塔的再评估。

        晏殊坐下毫无迟疑，绵绵虽有些拘谨，仍依言坐下，双膝并拢、手放上。

        她不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会面。

        绵绵怔住，心漏了一拍。

的样貌十分年轻俊美，有着一金灿灿的金色鬈发，水淋淋的水蓝色眼睛，和艾德里安有八成相似。

        “季向导小看自己了。”皇帝的目光上下打量绵绵，带着审视，他一顿，转看向晏殊，“军务繁重，我和晏指挥官需另谈军情。金环厅有人等你，是你家人。”

        其实就皇帝的立场，绵绵跟艾德里安或者晏殊对，对帝国都是有利的，只是就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他有些为难。

        皇帝闻言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而皇帝不可能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绵绵听不出他的深意，只觉得这是一句公事公办的赞赏。可晏殊却知，这句话背后，藏着微妙的探测与警告。

        这也让一个慈父，愿意拉下段，和首席哨兵抢媳妇。

        这句话看似随口，实则意味深长。

        “你很会说话。”他淡淡，眼中水光微动，“只是这样难得的哨兵，入不了季向导的眼。”

        她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若她沉默，可能被解读为无礼、或惧于回答。

        皇帝肯定知，绵绵昨夜的神疏导，那可是一次直接协助数十名哨兵稳定神暴动的行动，这已远远超过A  级向导的正常范畴。

        绵绵心中惊惧升起，却仍努力稳住语气，“是我不上二皇子。”

        晏殊牵着绵绵的手，走上丹陛前。

        她站起，深深行了一礼后，在引导员的带领下离去。

        两人分别行了军礼与提裙礼。

        “他……风度翩翩，神力稳定，是难得的哨兵……”她措词谨慎，尽力让自己听起来中立，却也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