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克制而节制，绵绵听着这句话，心漏了一拍。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原本也可以联络瑞秋或雅，甚至主动要求军安排临时住，可她的脑子像是被某种情绪控制住了，脱口而出的却是，“嗯，好，麻烦您了。”

        “哨兵感官锐，这样比较安静。”晏殊答得简洁。

        “绵绵，我家算大，有空房，如果妳不嫌弃……可以暂住一晚。”

        绵绵恰巧也属于那种在帝都没有房产的学生。

        “我拒绝你，是因为有个哨兵，在图景里抚过我，我都还不知他的份，心里就很在意他……”

        当悬浮车抵达晏殊的住所时，绵绵第一反应是：这哪是房子？这是……山。

        她会拒绝吗？

        夜风微凉，他一言不发的抱着她，上了他专属的悬浮车，车子回到了学院时，整个学院已经陷入戒严状态，不许进出，少数不住在帝都的平民学生，都借住在同学的家里。

        晏殊接近大门，自动门应声而开，室内灯光一盏盏依序亮起，无人行经的玄关、客厅、走廊却一尘不染，清香舒缓。

        晏殊知她还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

        “如果你知那个哨兵是我，你还会拒绝吗？”晏殊问着，有些小心翼翼。

        绵绵突然想起他在外人面前的寡言、冷峻、自律到过分的作风，这样的他，离寻索居，似乎也不奇怪。

        只是，她总觉得，这座豪宅一丝不苟到像是样板屋，连生活痕迹都近乎零。

        绵绵站在学院戒严的悬浮桥下，抱着手臂，耳尖还在发热。晏殊收起通讯，转走向她，态度自然。

        “什么您不您的，叫我晏殊就好了。”晏殊立刻更改悬浮车的目标，车驶上通往首都近郊的一段私有轨，车窗外是逐渐远离繁华城区的静谧夜景。

        他有些懊恼，在一开始，他觉得一切只是意外，他并不想要沾染上小向导，所以一开始都是错的。

        一阵沉默后，绵绵忽然低苦笑了一下。

        星火与尘烟之间，他站在她眼前，眼神沉稳、语气克制，却将她的世界整个掀翻。

        她的偶像就是她的神秘哨兵，可是她能答应吗？想到晏殊的份，绵绵有些苦恼了。

        像是他从不真正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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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绵偷瞄了一眼晏殊，他靠坐在驾驶位置，眼神沉静地望着前方。

现在……现在……她咬着，脸上，耳发热。

        车内一片静默。

        毕竟，来日方长，再说了，在断垣残之中，也不是什么好的求爱地点。

        晏殊的花让绵绵沉默了，微张，呼都漏了一拍。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我送妳回宿舍。”

        “你说的我家算大……原来是这个意思？”绵绵语气干涩。

        绵绵四张望了一圈，“你这么大的家……一个人住？”

        “我是不是很可笑？”

        “我没事，刚刚谢谢你。”她故作云淡风轻。

        晏殊看着她，眼神闪过一抹心疼。

        整座山林静谧无声，高有一座银白色半弧形主建筑，环绕的自动悬浮步闪着淡淡蓝光，景观灯无声启动，隐隐照出空气中浮动的能量网。

        她当然不会拒绝。

        “谦虚了点。”晏殊的语气带了笑意。

        晏殊只觉得，这一夜，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着他。

        可在这当下，晏殊也没有她。

        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