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烤箱，是我上大学的时候才学的……不过那时候都没人吃得出我的好在哪。”

        韶水音小声叹了口气，像是随口一提，又像是真在意。

        “我爸妈都舍不得吃，说太浪费草莓，非要让我把好果留着卖。后来我给邻居家的小孩了一次，他还问我‘姐姐你的是什么神仙糕’……其实他那时候才小学一年级。”

        温惊澜没出声，只是轻轻把下巴搁在她发上，用手指慢慢顺着她的后背轻。

        “……你那时候是不是很高兴？”他声音低低的、温温的。

        韶水音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停了一下，然后笑了。“……高兴啊。”她笑：“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我不只是靠考第一才被喜欢的。”

        “原来我认真一块草莓派，也会有人喜欢。”

        韶水音说着，脸靠得他更紧了些：“你会喜欢的，对吧？”

        温惊澜“嗯”了一声，手指停在她后腰，轻轻了一下：“我喜欢你的草莓派，也喜欢……你讲草莓派的样子。”

        “你讲起来那种事的眼神……我也想看一辈子。”

        韶水音心猛地一顿，整个人像被他这一句话进了心口。

        她动了动，抬盯着他：“温惊澜，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

        “……我没学，我就……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温惊澜脸红了，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明显不擅长说这些：“你讲草莓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韶水音怔了怔，忽然咧嘴一笑，带着点小得意地嘟囔：“那你等着，被你夸过的草莓派，肯定得拿出最好的来。”

        “到时候我热的，你要趁热吃。刚烤出来那一口下去，甜得你直接脚。”

        “草莓酱也给你煮，拌酸、吐司、加牛都行―你喜欢吃，我就一直给你！”

        温惊澜没说话，只是将她整个人抱紧了点，像是想把这个乎乎的姑娘和她的一整片草莓地，一起抱进自己里。

        他在她发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点沙，却特别温柔。

        “……那我等着。”

        “等你给我烤草莓派，也等你带我去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

        韶水音虽然答应了温惊澜回家见父母，但这场说好的“见家长仪式”却不得不暂时搁置了。

        陈桐教授的电话一打过来，她就急匆匆地又杀回水族馆，扎进实验室里起研究来。

        她连着熬夜在显微镜前盯数据，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图谱，都大了，实在抽不开。

        本来她以为两个人刚确认关系、却不能时时见面，会觉得遗憾和难熬。但昨晚温惊澜和她一合计，居然神奇地找到了新的解决方案：

        既然现在两个人的作息都是晚上忙工作、白天补觉，索就不用纠结见面时间了。

        反正韶水音白天回酒店休息，温惊澜也要上完夜班回去睡觉，正好两个人能在酒店床上碰。

        一起睡，而且是双睡。

        于是温惊澜这几天养成了新习惯：

        每天早上末班车一结束，就直接奔酒店去等她。

        他先冲个澡，再把窗帘拉严实，然后安安静静地钻进被窝，等韶水音着一乱从实验室疲惫地回酒店时，掀开被子、着眼睛钻进他怀里。

        他们谁也不说话，就那么互相贴着，温惊澜的肤热热的，膛很宽，呼平缓又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