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是周末。
天刚亮,他把压岁钱一张张从信封里抽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好装进钱包。
这些钱本来是他留着买下一期《生态记录》订阅、和一个长焦观鸟镜tou的。但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买“无人区玫瑰”更重要。
从他家的老旧居民楼坐公交到市中心的商场,要一个小时。他拎着背包,像个偷偷逃课的乖学生,穿过喧嚣的周末人chao,一路找到了那家他从未进过的香水专柜。
店员是个漂亮的小姐姐,笑容职业:“同学,要找什么味dao呀?”
“我、我想买……Byredo的那个……”徐兮衡顿了顿,耳朵悄悄红了,“Rose of No Man’s Land。”
他把名字念得有些生ying,却格外认真。
小姐姐挑了下眉:“这款是很少男生来买的诶。”
“我不是……”他慌忙解释,眼神落在那一瓶透明瓶shen、白色标签的香水上,嗓音发干,“我是,想送人的。”
小姐姐笑了笑,没再追问什么:“50ml的装现在有货哦,要试pen一下吗?”
“不用了。”他摇tou,掏出厚厚的钱包,一张张数着递了过去,“我、我买。”
返校那天的晚上,伏苓又来了。
她还是穿着校服,脸颊被夜风chui得红扑扑的,怀里抱着一个装着热汤的小饭盒,眼睛亮晶晶的。
“今天是山药排骨汤!”她扬了扬饭盒,笑着说,“我在小巷子那家老店排了整整一节晚自习,快表扬我。”
“……你先放下。”徐兮衡声音有点哑,像是刚从一团沉思里爬出来。他低tou翻了翻shen边书包,把那个礼品袋从课本和笔记本之间拿出来。
“给你。”
伏苓愣了一下。
她看着他递过来的袋子,像是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
半秒后,她就看见了那一瓶完整无缺、还没拆封的“Rose of No Man’s Land”。
瓶shen光洁,yeti颜色澄澈透亮,像是某种奢侈的琥珀被密封其中。
她愣在原地,指尖微微颤了一下。
“……你、你怎么……”
徐兮衡轻声解释:“我听你上次和室友聊天,提起过这个名字。”
“你说你闻到她那瓶小样的时候就记住了味dao,说那味dao一闻就觉得自己变得高级。”
“我不太懂‘高级’是什么味dao。”他顿了顿,“但你喜欢,我就想送你一瓶正装。”
伏苓手里的袋子一颤,声音一下子就哽住了。
“你疯了吧?”她眼眶倏然泛红,手都在抖,“你知dao这个要多少钱吗?”
“我室友那瓶gen本不是她买的,是她表姐用剩的分装样——我只是闻了几下!我、我哪有想过真的要拥有一整瓶啊!!”
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你怎么买得起……你是不是把你爸妈给你过年的钱全花了?!”她哭着吼他,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控制不住了,“你怎么这么傻啊徐兮衡……你知不知dao你现在买给我,我gen本不敢用,我用了就等于糟蹋了你的心意!!”
她一边哭一边抱住他,拽着他的衣袖,泪水蹭得他半边肩膀都shi了:“你送我这个干嘛……我怎么可能舍得用啊……我都要把它供起来……我肯定得把它藏起来……我以后要当限量版收藏了……”
徐兮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缓缓伸出手,像小时候摸猫那样轻轻落在她touding。
然后他低tou,轻声说:“你要藏起来也可以。”
“但你要记得,是我送的。”
“是我愿意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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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山药排骨汤很好喝。
他们两个坐在cao2场边的水泥台阶上,一边一个,她看着他一勺接一勺的把汤喝完,把排骨和山药喂给她吃(当然,她坚决的推回去了,最终两个人你一勺我一勺的吃),谁也没说话。
伏苓抱着那瓶香水,小心地拭了拭瓶shen上的指印,仿佛那不是一瓶香水,而是一整段少年时最诚挚、最干净、最柔ruan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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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半,一dao雷声劈开了整片天幕。
雨像从天上倾倒下来,整个shi地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变得shihua泥泞,帐篷ding被砸得啪啪作响,水珠顺着帘fenghua落。
嘉宾们在纷乱的水声中醒来,有人rou着眼睛探tou出去,又缩了回来:“我靠,哪来的暴雨预警?!节目组你们搞的吗?!”
营地帐篷里陆续传来翻shen声、打哈欠声,还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