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苓轻笑一声，伸手轻轻去她嘴角的一丝果汁：“行啊，营地有砂糖，熬成的果酱可以保存好久。”

        徐兮衡吃下第一颗蓝莓，齿间炸开的汁水又酸又甜得几乎不真实，像是整个午后的阳光都在了这一颗小小的果子里。他沉默了几秒，像是还没从那种味和心绪的双重冲击中缓过来。

        伏苓愣了一下，眼睫微微颤了颤。

        伏苓微侧过脸，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读懂了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嘴角勾起一点浅浅的弧度。

        她的眼神宁静而慈爱，像是整个

        酸。

        他抬看她，咙动了动，然后低下，又从盒子里拈出一颗。

        “不是送给你的吗？”伏苓一边说着，一边又拈了一颗放进嘴里，“我是那种自己送礼物还自己吃的人吗？”

        徐兮衡转看过来，走到母女俩旁边，蹲下来，拈起一颗放进嘴里。

        他没再说话。

        徐兮衡笑着抬手，温和耐心地了她的发，低声解释：“蓝莓喜欢酸的土壤环境，地里的土壤酸正好适合它。再加上地里的水分充足，土壤里还有丰富的有机质，蓝莓树的系浅，最适合这种排水良好又的环境。”

        没有人说话。

        只是缓缓抬眼看她，那一瞬间，他眼神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像是有太多语言要说，却被什么东西堵在咙里。

        “怎么样？”她歪着问。

        伏苓也跟着拈了一颗。

        只有那盒酸多于甜得不太合口的蓝莓，一颗一颗，被两颗年轻的心一点一点，放进记忆最深的角落里。

        “我只是……”

        伏苓坐在一旁，抱着膝盖，侧静静地听着他们父女的对话。风从后来，轻轻拂动她耳边碎发，眼中满是柔和的笑意。

        她没接过来，而是看着他那只指骨分明的手轻轻托着蓝莓，轻轻俯，嘴到他指尖时不小心过一点指腹。

        两个人坐在树荫底下，萱萱一边吃着刚摘的蓝莓，一边摇晃着小布包，满脸兴奋：“伏老师，这次我们一定要摘好多好多的蓝莓，回去让营地的人帮我们熬果酱！每天早餐就吃面包蓝莓酱！”

        “你尝尝。”他轻声说，语气小心又认真，“甜的。”

        两个人低着，你一颗，我一颗，慢慢吃完了整整一盒蓝莓。

        “唔……”她嘴角一动，眼睛都笑弯了，“真的甜的。”

        “对吧？”徐兮衡也笑了一下，耳尖微红，却还是把盒子往她那边推了推，“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入口的瞬间，那甜意在尖，纯净清透得像清晨的第一滴珠，甜美而不腻口，仿佛花蜜与珠的味恰巧凝结在一起。他微微一愣，轻声：“的确很甜。”

        萱萱听得津津有味，认真地点：“难怪啊！我还以为只要勤浇水就行了，原来它这么挑！”

        伏苓还站在他桌边，双手背在后，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的评价。

有些哑。

        他没说完。

        他也没嫌弃，只是陪着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课桌边。

        教室外的阳光正落在地板上，照出长长的两影子。风穿过窗棂，动他桌角的笔记本，也轻轻掀起她鬓边的碎发。

        并不是很甜，是那种带着涩意的果味，但她咬得很认真，一颗一颗慢慢吃着，像是在小心地咀嚼什么心事。

        只是把那盒蓝莓悄悄往她那边推了推，然后自己拈起一颗，放进嘴里。

        萱萱又了一颗蓝莓进嘴里，笑眯眯地朝不远还在检查设备的徐兮衡招手：“爸，你也来尝尝，真的好甜！伏老师都夸甜！”

        然后――蓝莓进了她的嘴里。

        萱萱又好奇地问：“爸，蓝莓树为什么非要长在地里啊？种在我们家后院不行吗？”

        然后，他抬起手，把那颗蓝莓送到她嘴边。

        ＊＊

        这一幕，像极了伏苓无数次偷偷幻想过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