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而来的阿尔图加静静地站在洋馆的大门口看着紧拥在一起的母子，脸上的表情就像庭院里满满盛开着的浅青色勿忘我一样柔和。她的轮廓比以前显得丰韵了不少，但那抹猫儿一般的孤傲依然难以藏住。不过在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的孩子凯尔普时，她总是能放下她的锋利，毫无保留地向他们出眼镜蛇的柔腹。

        “妈妈！”黑色卷曲发的少年满插满了水草，踏着欢快的步伐飞奔着撞进庭院里一个高挑柔的怀抱。他把脸整个埋进她柔的里面，贪恋地感受着独属于她的清香。被拥抱住的女人披着一快到脚踝的浅栗色长发，保守的黑纱长裙包裹全，显得她的肤更加白皙。她轻轻摩挲着少年凌乱濡的发，上挑的丹凤眼里满是纵容。

        “你们这群好战的鸽子是不是没事找事？”路西法不耐烦地皱着眉说到，“平衡被破坏难不是因为你们天堂培养出了相当适合恶魔的堕落力天使么？都过去多久了还揪着这件事不放。”

        “……为什么要来告诉我？”沉默片刻后，青发恶魔骤然闭上眼睛重新躺回沙发，好像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平时遇到这种事情你们天堂不都是先斩后奏么？”

        眼底一沉，路西法不动声色地将这张决定她生死的纸推回给了米迦勒。

        “凯尔派你又去哪里玩了？”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男人放下手里除杂草的工，从庭院另一侧走了过来。柔顺的长发末端用黑色的缎带扎起来，垂顺的尾显得他的后背格外宽阔。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皱纹使他更显成熟的魅力，那双曾经对生活失去希望

        ***

        “你…真的什么不知吗？”这下轮到米迦勒感到无比诧异了起来。看来那个邪灵不是路西法的后代，这从各种意义上想大概都要好对付一些。“总之这一点严重违反了天堂和地狱和平共的协议。念在旧识的份儿上，我只是来提醒你，要么你们自己动手，要么天堂就会出兵抹杀她和邪灵。”

        “什么？”

        “给我点时间。”

        “你的魅魔……生了一匹水。”米迦勒重新皱起眉，只好看着对面惊愕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已经不加教地吃了好几个人了。”

        他们的莉莉丝长大了。从一个俏顽劣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沉静温和的母亲。

        “怎么，现在的天使连敲门的礼貌都没有了么？”路西法懒散地躺着，语气轻蔑地冲突然出现在家里的米迦勒讽刺到。

        “……行吧。既然确实和你无关，那你签个字，算是批准了天堂的行动。”

        米迦勒苍白的大手将那张金色的纸推到了路西法面前。标题上【Lilith      Eradication】几个大字刺入了路西法的眼内。匆匆扫过几眼下面罗列的她的赫赫罪行，路西法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不是他。是……你的那个魅魔。她靠着献祭人类已经成长为一个相当有威胁的恶魔了，而且还…孕育了新的邪灵。”

        “路西法，你就这么放任你的人严重破坏三界的平衡。”米迦勒的金色瞳孔里闪烁着锐利的光，他皱着眉，语气里是的指责，“这次你们又是什么意思？”

        莉莉丝……该死的婊子，真他妈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

        春日总让人困意。路西法正在沙发上小憩，就被隔着眼都能被亮瞎的金光闪得睡意全无。

        提到那个天堂的耻辱，米迦勒的确无话可说。他无奈地着眉，总算是尝试着放下段与路西法沟通起来。

        路西法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是神情复杂地盯着米迦勒充满谴责的金色眼睛。

        米迦勒看着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时语。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次在天堂法庭路西法正是因为这个不起眼的魅魔差点当场与天堂开战，现在却仿佛在聊一个陌生人。看不懂那些爱恨情仇的米迦勒只好叹了口气，继续履行此趟前来的目的。他从白袍里抽出了一张合同。

        听到这话躺在沙发上的青发恶魔霍的一下坐起来，睁开漆黑的眼睛与米迦勒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