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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离去，这才放下了心，摸摸自己女儿的发，像是想确认她是不是全须全尾的。

        赵姨娘愣了愣，这么多年过去了，回忆已经褪色了，她默默咀嚼着心绪，缓缓地：“没有名字，我是家里第三个女儿，也没给我起名字，大家三丫三丫叫着，也就习惯了。后来进了府里，当时王家人好，顺口给我起了一个。”

        崔沂吐了吐，又从包袱里掏出那只香递过去：“这个是昭宁特意给的，说是里时兴的款式。”

        赵姨娘的声音轻了几分。

        她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抬手去按住崔沂的手，嘴里只说：“怎么什么都往上绣，没得糟踏了这么好的香。”

        崔沂疑惑地瞪大眼睛。

        “香巧而已，算什么好名字。”

        崔沂却没笑，她盯着布面上的字，神色认真。

        她叽哩咕噜，说个不停，从李昭宁说到木兔子，从菜肴说到歌舞，正要说到李宴和太子，赵姨娘立刻伸手轻轻捂住她的嘴，带着轻微的嗔怪：“傻孩子，那种话可不能乱说。”

        看着崔沂愣愣怔怔的样子，她又笑了笑：“也好久没人叫我香巧了，大家都叫我赵姨娘。”她看出崔沂心里黯然，轻松笑笑，安：“干嘛非要香巧啊，香巧也不是什么好名字，估计当时王家也是顺口想的，你看，东院里不也有个小丫鬟叫香巧吗？”

        赵姨娘一时间不知她要什么，凑过去看，两人挨着，就看到崔沂在小心翼翼把她的名字往香上绣。

        崔沂却不肯妥协，只说：“那娘原来的名字是什么？我绣原来的名字。”

        崔沂感受到娘温热的手心，仰脸笑笑，从她手里接过了小灯，和娘亲亲热热依偎在一起，进了院子。

        看着女儿摸不着脑的样子，赵姨娘无奈地笑笑，才告诉了崔沂她从来都不知的事儿：“原也不叫香巧的，香巧是我进府之后家给我起的名字。”

        她绝对不会让她的女儿没有名字。

        香巧。

        面前的女孩儿抿了抿，定定地望进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一阵温热。然后她听到女孩开口：“可是在我眼里，娘的香巧，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她手握得紧了些。眉也跟着用力，固执地重复着：“娘的香巧和东院的香巧就是不一样，你们都是不一样的香巧。”

        赵姨娘接过香端详片刻，神色柔和了不少，眼里虽没明说，却透出几分喜欢。崔沂一眼便瞧出来，便笑嘻嘻地跑去翻出针线盒。

        哦，她还有这个名字，赵香巧。

        崔沂却已经在布上起了针，一边绣一边念念有词：“哪有，送娘就要绣上娘的名字。”

        赵姨娘近乎慈爱地看着，这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小女儿，她没读过什么书，并不识字，费尽心力想了“一一”这么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