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沉闷的声响,示意陈玉把注意力放在卷宗上。开口,“陈玉,这卷重写”。
“是,属下办事不力,请....”
“首先”,谢听雨接着说,“用纸有误,正常来说各堂文书案卷用白纸书写,草拟用白藤纸,拿到我跟前来的都是白麻纸写的终稿。”
谢听雨将手指平放在纸面,横着划了个半弧,“这是点刀堂的草拟判策,按其他堂的规矩是用白藤纸没错,但点刀堂特殊,应用黄纸”。像是没注意到边站着的人轻轻的
气声,继续说。“其次,没有贴黄,这份草拟判策已经被退回重
过,这版是第二份,有改动应用贴黄改正,就算是重新誊写也应用朱红标出,方便校对查验”。
谢听雨顿了顿,“另外,还在修改的东西就不要放到我眼前来了,没那个力看。”察觉到
边人似是要下跪,偏
不带什么感情地看他,又一次开口说
“站好。”
“这是纸的问题,还有执论,也全不对”
*
等谢听雨将这份难以直视的卷宗大致讲过也改过一遍,已经有半个时辰。期间侍从进来换过两次茶,还把屋内的窗关了,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悄无声息地进又悄无声息地出,全程低着
弯着腰,没看司长大人和她案边站立的人一眼。
不陈玉一开始是如何畏惧恐慌、冷汗涔涔,后来也实在没这个心思害怕了。司长大人讲得实在太快太难,又从不重复,也不
他到底懂没懂,跟上没跟上,与其说是教导纠正,更像是一边用朱红勾画一边自言自语。可若真的只是自言自语陈玉倒也可以先勉力记下,再在私下细细琢磨,偏偏司长大人像是听得到他心中所想,每每他跟不上听不懂,司长大人就会恰好停下,用笔尾轻轻点在卷纸上,要提问刚刚所讲。不能慢答更不敢不答,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有时候答完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要问,联想过多会被斥责思维
脱,保守作答会皱眉摇
。
陈玉殚竭虑,连看都不敢看司长的脸色,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被扔出屋外,赶出安抚司。这一个时辰像是过了一年,期间陈玉不知
因自己的蠢笨和错误跪了多少次,认错后又站起来继续改。
“先这样,改完了再说。”谢听雨放下笔,又翻了翻前面的几页。摊开墨迹未干的几张,免得模糊字迹。
拿起茶杯正要喝,看了眼陈玉,又唤寸雪,之前的侍从便躬开门,谢听雨抬了抬手里的茶杯,寸雪便立刻会意,又关门退出去了。
“有什么问题要问?”
这陈玉哪敢问问题,自己那些愚钝脑子想出来的问题怕不是问出来都能把司长给整笑。正要回话,侍从去而复返,端着一杯茶躬放在案边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陈玉本以为是又换了茶,没想到司长大人两指并拢,用指背将茶杯向他的方向推了推,意思明显是给他的。
陈玉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赐茶,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没规矩了,正要下跪谢恩,又被司长的声音打断,“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