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东西竟然追了出来。光天化日之下，　我恨不得转过去扇他一个耳光。但他在我后大叫：“黄作家，黄作家。”

        他一伸手，把我抓住了。我实在没想到过，他会拦下我。等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耳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老脸上。

        说完，他高傲地翘起一张丑脸。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吧，你想怎么样？”

        公交车坐15路站，下车沿着街向前走，一直走到十字路口，右拐走到，抬去看能见到挂在墙上一个很小的路牌写着诚印刷。朝着指引的方向，步行两三分钟，就能看见一栋老旧的厂房。

        他说：“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他说：“收收收，你的稿子我当然收。只不过......”

        我很仔细地观察他的反应，只是可惜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任何愤怒或者懊悔。就像一拳砸进了棉花里，产生了一种脱力感。

        一团无名的火，在我心底燃烧。不只是为我的命运，页为了这个女人。

        我找到了他们装点门面的前台小姐。那是一位穿着洁白职业装的女人。年纪应该有30多岁，化的很的妆，过后的粉底在她的眼角褶出一细纹。她的嘴涂了鲜艳的口红。

        “没有只不过。我们话已经聊完了。”我转就走。

        我说：“稿子交给陈编辑，告诉他，要是不过关，就拿去烧了。”

        他脸色不改，笑着说：“这耳光黄作家该扇，我也该得。但出于爱材之心，有的话哪怕我是再挨一耳光，我也要向你说清楚。”老编辑竖起一只手，挡住了嘴，压低声说，“你的小说，我拿去正经的出版社投稿了。当然是删掉了那分的内容。出版社那边对你很感兴趣，想要和你合作。”

        他一脸媚笑地说：“稿子稿子，要和你聊稿子的事。”

        厂房三楼便是诚印刷了。摆在门面上的印刷品是幌子，他们会拉一些不赚钱的印刷品来掩人耳目。而这些大型的印刷机到了夜里则会开足力，将我写的文字和其他作者在书桌前写下的文字都印刷成册。

        很清脆的一声，邪恶的快意跃上心。

        我加快了脚步，他竟也恬不知耻地跑步跟上来，拍拍我的肩膀。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了他散发出来如同腐烂一般的味。

        我狠狠地说：“稿子交给你了。你要收就收，不收我也不想改了。见到你，我觉得恶心！”

        听到那个令人恶心的男人在电话那还在假惺惺地说着，黄作家，你不要紧吧。想吐的感觉就越发地猛烈。我抵不住不适，挂断了电话，跑到了路旁一颗无辜的行树旁，把胃里所剩无几的食物呕吐出来。胃酸淌过消化带来的灼烧感，让人冷静了一些。我直起，快步离开了现场。

        我透过磨砂玻璃看进去，认出了那个磨成粉化成灰，我都能认得的丑恶的人，心底为他啐下一口痰，然后转离开。

涌而出，直抵咙，得我干呕了几声。

        大概是被我的突如其来的气势所吓到，这个女人并没有问我什么，拿起了我用时间和心血写下的文字，闪钻进了他们的办公室。

        我皱紧了眉，质问他：“你跟着我什么？我没有什么话要对你讲的。”

        我把稿子拍在桌子上时，应该是将她吓了一。刷成苍蝇的假睫猛地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