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后衣领往自己面前扯了扯，低声：

        “尹鲸川，你心可真大啊。”

        他语调不疾不徐，可偏偏压得极低，像是要把她从到脚看透了一样，透着点咬牙切齿的狠意。

        “你他妈到底当我是个什么？”

        “随叫随到的工？让你玩完了，你拍拍屁，吃顿饭打发？”

        “你是不是觉得，老子脑子有病？你玩你的，老子就该跟个狗一样，屁颠屁颠地自己找上门，让你随便折腾，随便甩开，随便躲？”

        尹鲸川的睫轻轻一颤，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点。

        她的眼神里有一点动摇，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把事情全摊开讲，甚至连她平时最擅长的“避重就轻”都来不及用了。

        她是真的没想过，他会这么介意。

        她一直以为，他会继续默认着他们之间这种关系，甚至……不会真的她面对问题。

        可她显然低估了他，也低估了自己在他这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尉迟晟冷笑了一声，松开她的衣领，往后退了半步，点着，嗓音带着点彻底的嘲弄：“行啊，你不是觉得我难哄吗？”

        “你不是觉得，老子不该生气吗？”

        他弯腰，微微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尖抵着腔内，嗓音懒洋洋地拖长了一点：“――那你告诉我，你该怎么哄？”

        “说来听听，嗯？”

        他盯着她，盯着她那双澄澈的眼睛，盯着她微微发红的耳尖，盯着她下意识绞紧校服裙摆的小动作，角勾起了一点笑意，危险又漫不经心。

        “不会是又想请老子吃饭，就把事儿翻篇吧？”

        他低笑了一声，眼底沉沉的，嗓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彻骨的玩味：“你觉得，老子还能吃你这一套？”

        “那我们再去开个房吧。”尹鲸川在他问出“你该怎么哄”的时候斩钉截铁的说出了结论，满眼期待的看着他，双眼的水光在冬夜里格外的亮，也丝毫没介意他说话难听，仿佛刚刚被他骂已经被骂习惯了一样。

        尉迟晟的呼一滞，指尖猛地收紧，眼神像是被她这句话炸懵了一瞬，后槽牙狠狠地咬住，愣是没发出声音。

        他他妈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这女人……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他才刚把她骂了一顿，才刚把他们之间的问题摊开到明面上，才刚把火气发出来，她竟然……张口就给他来一句“那我们再去开个房吧”？！

        ，她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她他妈压不在乎？

        尉迟晟的膛起伏得厉害，眼底的情绪彻底炸开，尖狠狠抵了一下后槽牙，一时之间，竟然被她搞得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就这样仰着脸看着他，眼睛澄澈透亮，像是全然没把他刚才那些话放在心上，甚至……没有半点被骂后的委屈或者愤怒，反而是满眼期待。

        她期待他答应。

        她期待他像从前一样，被她一忽悠就上钩，跟着她去开房，让她随心所地玩他、折腾他、掌控他。

        她本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她甚至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他生气，习惯了他炸，习惯了他骂她，习惯了只要她一句“开房”，他所有的怒火都会被她抹去，最终还是会被她玩得服服帖帖。

        尉迟晟猛地冷笑了一声。

        他抬手，手掌撑在她后的墙上，一整个把她困在怀里，低，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神阴沉，嗓音低哑得透着点彻底的玩味：“尹鲸川，你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