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脚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抬起看向他。

        上次，她吻得很轻，蜻蜓点水，像是一种温柔的仪式感，吻完就走，留他一个人站在门口，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她表个态，她别再玩他，她别再躲了。

        ――她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尉迟晟走了一路，心里乱得要命。

        像是真的想跟他说点什么，哪怕那些话没有意义，也只是想说给他听。

        他盯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有点坏：“不是说送我回家吗？怎么，临时反悔了？”

        他知她会演，知她掌控强，知她向来习惯拿人，可今晚的她，连他都他妈有点看不懂了。

        她的手是的，图书馆里一直开着气，她刚从温的空间里走出来，手指带着淡淡的热度。而他的手，是凉的。

        是想转移话题？还是……她就是单纯地想跟他说点话？

        她的呼化作一缕白雾，轻飘飘地散在冬夜里，然后，她忽然轻声开口，语气漫不经心。

        她歪了歪，嘴角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没回答，只是握了握他的手，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点。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回应什么微不足的事情，眼底带着淡淡的温柔，没有一点躲避，没有一点推诿。

        她就这样牵着他，走在冬夜的街上，一路将他送回家。

        她点了点，抬起脸，冲他笑了一下：“嗯。”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他家门口。

        ――就像是上次送他回家时的那个吻一样，那个着碎了月光的晚安吻。

        夜风很冷，广沿市的冬夜带着的寒意，在肤上并不刺骨，却透着一隐隐的凉意。

        可现在，她却在冬夜里，牵着他的手，温温柔柔地跟他说知更鸟的是蓝的，Tiffany的颜色是注册商标。

        她的指尖轻轻收拢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他的冰冷，叹了口气，抬望向夜色。

        可这次，她的吻深了些。

        她可以在人前滴水不漏，可以用最温柔的方式一次次地控他，可以在床上把他得失控，也可以在清晨的走廊里读着他听不懂的鸟语，把他折磨得抓耳挠腮……

        她没有刻意营造什么氛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演绎温柔，而是真的……很自然地跟他讲话。

        尉迟晟皱了皱眉，侧看她一眼，没出声。

        这次，她真的和他十指相扣，甚至没他愿不愿意，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牵住了他。

        她为什么忽然这么安静？为什么忽然变得……像个正常的女朋友一样？

        夜风很凉，街上零零散散还亮着几盏路灯，偶尔有车驶过，灯光一闪而过，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尉迟晟深了一口气，尖抵了抵后槽牙，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的烦躁：“你他妈是学理科的，还是学珠宝设计的？”

        下一秒，她踮起脚，吻了他一下。

        她说得很随意，语调轻轻的，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单纯地找点话和他说。

        可他站在这儿，点了半天的烟，心里燥得快炸开了。

        尉迟晟结了一下，低看着她的手，眼神微微暗了暗。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玩笑，可他自己知，他是真的在她。

        然后，他也没松开，反手握住了她。

        “你知吗？知更鸟的鸟是蓝色的。”

        她踮着脚，双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

风？”

        她没有说话，但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他冰凉的手背，指尖交错在一起，像是要把他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捂热。

        可又不一样。

        然后，她走下台阶，顺理成章地牵住了他的手。

        ――她他妈牵住了他的手。

        冬夜里，广沿市不算冷，但夜风拂过，还是有些寒意。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像是在随意找个话题和他说点什么。

        ――她是想干什么？

        她没有在意他的沉默，继续说：“那种蓝色来自于胆绿素和血清质。”

        尉迟晟感觉到她的动作，呼猛地顿了一下，后槽牙狠狠咬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

        “有个珠宝品牌叫Tiffany，那个品牌拿颜色注册了商标，就是这种蓝…”

        这次不是玩弄，不是试探，也不是敷衍地牵一牵就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