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遥遥地看向自己，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

        鄢鼎罢了。

        她应该感到紧张，可强行的药物控制却让她毫无反应。她迟钝地想，为什么自己封存的所有，他好像都了如指掌？

        他一眼就能看出她面下开始凋零的生命。

        关铭健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下意识皱起了眉，语气带了些责备，“最近下雨，怎么还穿短裙？”

        鄢琦伸出手，指尖无意中碰到他的肤，他留下的温度从神经末梢传递到她的掌心，她才猛地回神，收回了手。

        她们站在讲堂里，一起讨论国际主义，唱起鲍迪，着热情骨的探戈。

        她答应他的见面邀请，只因为他是唯一一个送她唱片作为见面礼的人——帕·史密斯的《群》，一张上社会嗤之以鼻的朋克摇专辑。

        “听说纽约最近天气很好，我母亲在那边。我下周去出差，要待上两周，要一起去看看吗？”

        鄢琦握住刀叉的手顿了顿，抬眸对上他专注的目光，“没有雨？”

        “我刚刚问，你是不是有点累？”

        关铭健轻笑一声，迷恋地了自己的手背，将她留下的柔感铭记于心。

        女人的角动了动，缓缓低下，沉默着点了点。

        心脏猛烈地了两下，可大脑却在药物的作用下有些昏沉，她一时有些丧失语言组织能力，只能微启红，愣愣地看着他。

        偶尔喝着劣质的苦艾酒，吃着隔夜的面包，坐在朋友在布鲁克林租住的小屋，一起从窗口看向楼下路过的瘾君子。

        她迟钝地摇了摇，“没有，最近常常下雨，不是很舒服。”

        ---

        “琦琦，”关铭健瞥了眼窗外的轿车，面上丝毫不显，“下周是洛桑家的小儿子的订婚宴。我会找人把请柬发给你。”

        有了那张请柬，至少，她可以短暂离开香港，去透一口气。

        他想要，就一定要得到。

        他低下，盯着自己干燥洁净的手，仿佛透过那层表象，看到了指尖沾染的淋漓鲜血。

        “……sorry，Alex，你刚刚说什么？”

        “琦琦，”他叫了自己几声，鄢琦才恍然回过神来。

        “……”

        他垂了垂深邃的眼，脖子上的藏青色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黑曜石袖扣在玻璃花瓶前闪烁着，锐利的眼角在她面前莫名柔和了许多。

        “明天我要去趟澳门，”男人递给她一张卡片，“这是我的电话，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打给我。”

        那个时候她可以不学插花，不练钢琴。她可以因为好奇走近sm摄影展，碰革里隐藏的亚文化；也可以因为热爱，读一整天和商业无关的书，写自己想写的文字。

        在纽约读书的那段时间，她也有过一段自由散漫的时光。她交过男友，也交过女友，那些鄢鼎鄙夷的艺术和音乐，一度是她灵魂的钥匙。

上的初见。

        她听着那些表达自我的摇乐，《群》就是其中之一。

        他默默看着她低喝汤，左手在桌下微微颤动。

        男人轻轻笑了声，“那要不要去没有雨的地方看看？”

        玻璃花瓶映出他沉稳的脸，却也直接照出他势在必得的眼神。

        ps：留咗少少粤语啦，但怕对话里占比多了，可能会有读者看不懂。但好像也有点怪怪的。但写纯白话又觉得冇咗啲味。真系好难揾到个平衡，唔知点算好。

        她不喜欢鄢琦。那些割裂的日日夜夜，最后只剩她一人在绝望里沉浮。

        “……好。”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鄢琦抿了抿，剧烈的渴望战胜了戒备，点了点。

        她黑亮的直发在餐厅的灯光下发着绸缎丝的光泽，眼里总是带着化不开的忧郁，可又偏偏生了颗柔善良的心。

        把她脖子上属于鄢氏的锁链解绑，然后在她纤细的脚踝上，绑上属于自己的绳子。

        “之前不是说喜欢穿牛仔吗？天气有点凉，下次见面，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吧。”

        盘子里的牛排被他用心切过，她抿了一口红酒，后知后觉地有些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