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样什么重活都干不了的小孩子，根本没有人愿意花钱雇用他们，别说给20文，两文钱都没人给。

        靠着机灵古怪，朱成功勉强混了个饿不死，前几天贾芸在附近寻找小叫花，分发传单，朱成功一眼就被相中。

        今年年景不好，要饭都困难，若是再来几场大雪，恐怕他和他的妹妹就活不过今年冬天了。

        沈亮瞧见了这边的情形，朝贾芸问道：“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大街上不少小叫花手里拿着传单，专挑衣着光鲜、人模狗样的文人士子发放。

        “恩公，我们又来了！”

        这些叫花子里面，有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娃，姓朱名成功，他的身边跟着年仅七岁的妹妹朱漂亮。

        在这个一个馒头要5文钱的年景，二十文已经不少了。

        是人就喜欢看热闹，大伙便三五成群的往书局方向涌过来。

        朱成功接过钱，磕头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叫花子可怜，可也有可恨之处，最大的罪过就是懒，偷奸耍滑。

        听到没有传单可以发，朱成功兴奋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没有传单，就意味着没有工钱，没有工钱，那他拿什么养活妹妹？

        将妹妹卖到那种地方，还不如把她杀了。

        可惜城外麻匪横行，杀死了他们的父母，只留下兄妹二人，混进神京城里讨饭为生。

        二十文钱，省着点花，足够兄妹俩撑五六天了。

        今日朱成功早早的唤醒妹妹，两个人来到贾芸处，等着领今日份的任务。

        “恩公再见。”朱成功非常沮丧，却还是道了谢。

        “玉翔书局开业，前一百名购书者……”

        两个人是去岁跟着父母从山东逃荒来到神京城。

        朱成功十分感激贾芸，这几天他每日可在贾芸处得二十文工钱，算作他每日发传单的酬劳。

        沈亮想了想，在贾芸耳边说了几句，贾芸从怀中摸出二十文钱，走到朱成功身后，叫住了他：“今日书局开业，这钱给你。”

        接下来的几天，据贾芸观察，朱成功非但不偷懒，还经常超额完成任务，这跟其他拿了钱磨洋工甚至直接将宣传单扔掉的叫花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间也有青楼的老鸨，开价要买他妹妹，都被他严词拒绝。

        “玉翔书局开业，前一百名购书者，可享受打折优惠，购买一本《西游记》，赠送金科状元魏藻德亲笔签名一张！”

        见到朱成功兄妹二人，贾芸笑道："今日不用你们发传单，咱们书局要开业了，以后也不用发传单了。"

        凭直觉，贾芸觉得这个孩子不错，就给了他这个差事。

        至于那些穿着打补丁、灰头土脸的人，直接被他们忽略。

        贾芸便将小叫花的事情说了一通，他并不知道朱成功的名字。

        他牵着妹妹的小手，准备离开。

        所以贾芸的这个活计，就显得弥足珍贵。

        这一年的时间，朱成功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白眼，却凭着一股子狠劲，硬是将妹妹带在身边，两个人奇迹的没有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