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的虫族首领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形是奥修维德不曾想象过的魁梧,被包裹在笔
军装下的肌肉几乎是要冲破外面的那一层束缚似的,在他白色的衬衫下凸起着。他棕褐色的长发被高高梳起,用发带束成了圆髻,面容刚毅、神采飞扬,举手同足之间展现的只有上位者的威仪,和奥修维德见过的那个枯瘦、干瘪的老
完全不同,如果不是仔细对比两者的五官轮廓,恐怖很难被认出他们竟是同一只虫子。
奥修维德被握住的手颤抖了一下,他看着到翁晨的眼睛里是一片空的黑,他从未像这一刻地清晰了解到,翁晨竟是如此的绝望,“……让我帮你。”他说不出安
的话,他不擅长那些,“我想帮你,殿下。”
翁晨的动作很快,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把放映机组装完成,插上电源后发现老旧的机勉强还能用,于是
着口哨让奥修维德坐到沙发上老老实实看稍后的录像:“快点的话,只要两三个小时我们就能回去。明天外城开放,你得准时来上班――真是麻烦,早知
我就该在散会后让G33帮忙拉了全城的电闸,一直拉到明天下午。”
“你确定就是他了?”问话的是裘博恩,“真见鬼,这小子才六岁,他长大以后肯定会恨你的。”
:扩张领土和繁衍后代,当时就连雄虫也会上战场、会率兵打仗,他们甚至打得比雌虫更凶;哪像几年前,你那时候遇到的只不过是帝国内和少
分边境出现的动
而已,和当年盛况相比
本不值一提。
翁川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脆,完全不像是只迟暮的老虫子,但粘稠的语调听起来,确实能感觉到他没什么
神:“不会的。他今天想不明白的事,日后都会明白。”
奥修维德还在消化翁晨刚刚对他说的话,比起其他,最后那句对他的动或许要更深:“您似乎,已经
好迎接那一天的准备了,是吗?如果他在不久后真的……”
奥修维德把芯片交到翁晨手里的时候,后者握住了他的手,“我一直在竭尽全力地挽留他,但这不是为了裘博恩,而是为我自己。是我没法放手,我的私心让我……出了令别的虫子伤心的事,很多事。”
翁晨也在录像中,但没有坐在圆桌间,裘博恩的后面有一座高台,翁晨坐在那里的王座上。他上的穿着也不是像今天这样的便服,而是严格按照一个领主的规格搭
:纯黑色秀金的贵族礼服,外罩暗红色披风,白手套、黑
鞋,
前
有虫皇授予的十枚荣誉勋章和翁氏贵族的家徽,
上
有领主的冠冕,左手拿宝剑,右手持权杖。
这是他们第一次认真聊到裘博恩的死亡,之前两只虫子都在回避这件事,但这些日子相下来,双方都已经明白,他们都不想这么早地看到老虫子的死。
“所以,都不一样了。无论是你们的年纪、出、受教育程度,还是眼界、见识、和大社会下的主
形势,都已经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裘博恩,只不过是段过去,是短暂逃过时间制裁的旧事而已。我们才是当下、是未来,至于你说的‘了不起’、‘偶像’或是‘英雄’,我只能很遗憾地提醒你,无论他是什么,迟早都将被我们亲手埋葬。”
他把芯片插进了放映机,调过以后灯光再次打在墙上的画面就成了他们几十分钟前刚刚离开的那间会议室。坐在奥修维德的位置上的虫子却是裘博恩,年纪比现在更年轻的裘博恩。
“啊,我可去你的吧……”裘博恩骂了一句,语气中的嚣张完全不像是今时今日那个只会在侯爵府里种花养草的温和虫子,“老子跟你这种混磕上,可真是倒八辈子的血霉了。连死了都不忘找活来消遣我,你怎么不把老子一
带走呢。”
翁晨却笑了,一个释然的笑,他松开了奥修维德的手说:“你不能帮我,唯独这件事,必须让我自己解决。”
画面最后定格在小孩子转跑过来的刹那,一秒后白墙重新
了出来,坐在放映机后面的翁晨则伸手朝奥修维德索要那块从记录眼上抠下来的芯片,“我已经为那一天准备很久了,也恐惧很久了,但我知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我不会比曾经为他难过的任何一刻更悲伤,因为我已经尽力了。”
翁川没有回答,他只是语带笑意地招呼花园里的孩子过来:“翁晨,来,到爷爷这儿来。”
翁晨的相貌看起来完全没变过,但当年的翁晨看起来还很稚,他的表情和言行仍有些幼稚、
脱,完全符合他的外表,可奥修维德认识的这个翁晨一起把他所有的轻浮都抛弃掉了,他的气质已经变得深沉而内敛,甚至有
翁晨还在调放映机的清晰度,用的录像是一段放映机里原有的内容,拍摄的是一个花园,有只小虫子正在里面自己跟自己玩,他有时候低下来捉蚱蜢,有时回去抓一旁
架上的酸
。画面外正有两只虫子在交谈,似乎是在商量着某个决定。不难听出,其中的一个是裘博恩,那么可以预料到另一个必然是翁
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