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霍尔曼总觉得这话十分刺耳。

        霍尔曼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上去很憔悴吗？”

        毕竟他比林浩年长许多，林浩过了生日才19岁，而他早已迈入三十大关，将近15岁的年龄差，如果没有那晚的意外，他们之间还会有这样暧昧的交集吗？

        很显然，霍尔曼是在意年龄的，这话谁说都行，唯独不能出自林浩口中。

        “很憔悴，像老了几岁一样。”林浩故意把话说重，本意是想让霍尔曼重视休息，别一天到晚把力扑在工作上。

        “那是，我从小就很听话。”

        “所以你的别墅在哪儿？”

        林浩边晃着二人交握的手边说：“我爸妈都是工作狂，所以我是被爷爷一手带大的，不过得益于他们，我才有机会出国留学。”

        “那只是赫斯特名下的其中一套房子，出于应酬，我偶尔会过去住上一两天。”

然，大抵也开始习惯林浩这种喜欢恶作剧的格，淡定地从收银员手中取回了那两盒避孕套，“不好意思，拿错了，这不是我平时用的型号。”

        “下次我保证不会再这样面容憔悴地来见你。”

        “什么风格？”

        “晚安。”

        “嗯。”

        “如果对方同意，一晚上就用完这些也不是问题，但很显然，我的另一半还没好准备。”

        “工作狂的风格。”

        “可你不是不住恩西诺住宅区的那套别墅吗？安德烈告诉我的。”

        “别装了，大家都是男人，那个就是避孕套啊，还是说……”林浩不爽地猜测：“你本不用买，家里已经有一大堆了？”

        “你提醒我了，我确实该口气了。”

        回去的路上，霍尔曼没开车，风衣自然落到了林浩上。

        终究是高一尺，魔高一丈。

        霍尔曼评价：“你很懂事。”

        躲在霍尔曼后的“缩乌”又羞又恼地朝他踢了脚。

        霍尔曼正闷笑着呢，就听见后面低低地传来一句嘟囔。

        “再见。”

        “你刚才为什么没买那个？是真的不合尺寸吗？”

        “霍尔曼！”

        “你这是在邀请我？”

        “方便工作，我一个人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楼里。”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爸妈那么忙，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才刚刚在美国这边立足。你已经那么有钱了，也不缺名利和地位，还在一天到晚的忙什么呢？”

        林浩仍不放心地叮嘱：“还有，回去以后早点睡，别告诉我你还有工作要理。照照镜子吧，知自己眼底下的黑眼圈有多深吗？”

        “霍尔曼，别打哑谜啊！快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得到了承诺，林浩只顾着开心，转走出两米远后又回冲他挥了挥手，“再见。”

        “那又怎样？”林浩不懂他这么问的目的。

        “那个是什么？”霍尔曼明知故问。

        “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他有一瞬间的失态，银灰浅瞳差点没藏住满腹心事，但他又足够成熟，成熟到自然而然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早在林浩注意到他的异常之前，他就已恢复了原来的神色，轻笑着低吻了吻林浩的侧脸。

        霍尔曼忽然停下，侧过静静地凝视着林浩，“如果我说我平时住的不是别墅……”

        霍尔曼只觉掌心一，回过看林浩，发现他也正微笑着看自己，“什么事这么好笑？”

        “晚安。”

        “你很好奇吗？”

        这话令女收银员更加春心漾，不过英俊帅气的男人很快就给她泼了盆冷水。

        他不知霍尔曼这些天连轴转是为了挤出时间来见自己，也不知霍尔曼为了见他已经推了多少重要的安排，他只知眼前这个男人需要休息，需要口气。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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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以后再告诉你。”霍尔曼卖了个关子。

        他的心思很单纯。

        “什么啊？这是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吗？”

        原本10分钟的路程生生被他们走成了20来分钟，林浩觉得不能再拖拉下去了，否则林父林母肯定会怀疑，也会担心，他在家门口附近跟霍尔曼别，脱下风衣依依不舍地还到他手上。

        霍尔曼又只是笑。

        “这确实很像你的风格。”

        ……

        “嗯。”霍尔曼接过风衣，将两只装得满满的购物袋小心递给林浩――这一路上购物袋都是他提的。

        “你不喜欢工作狂？”

        “当然了。”

        “谁是你的另一半！”

        霍尔曼反手紧扣住他的手，“没有的事，你随时可以去我家里检查。”

        他们沿着植满了棕榈树的长街一直往前走，路上没什么行人，林浩便大胆地，伸出手握住了霍尔曼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