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二姐对姜似晨再也没有好脸色。

        没了，什么都没了。

        后来二姐一家四口去了向阴河。

        琴姨哭晕好几回，眼睛哭了，嗓子也哑了，最后木木的抬望天。

        人们怀疑这并非是单纯的事故意外，而是有目的的谋财害命。

        烧灼的痕迹。

        姐姐和两个孩子，上都带着黄金首饰。

        二姐上大三的时候，准备考公务员，毕业后嫁给了一个珠宝商人，男人对她很好，怀孕期间情绪不稳定，她的丈夫有求必应，哪怕二姐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得整个太空旅行前往月球。

        第三日，向阴河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水受冻，河结冰。

        那一年大哥和二姐在读初中。

        二姐强烈反对包办婚姻，自己以后的孩子是独立的人，婚姻与否都由女儿自己来选择。

        姐姐一家尸都找不到，冬日大雪封山，初春的第一场雨，冲刷荒芜的山林，几框架残骸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他们所经之，正是范围之内。

        他的卧室烧的一点不剩，得亏提前把手机和充电带走了。天气严寒，他穿着单薄的棉衣启程回学校。

        二姐在产房生育，姐夫在外面焦急，医生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他只顾着姐姐，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看都不看一眼就冲进去。

        沾了姜家公子的光，向阴河全面开发，后山的一切隐患排查整改，化工厂荒址推倒，塔楼填埋，河清理整治，路修建……向阴河自然度假旅游区得以加速建成，村民脱贫致富，楼房林立，基建完善，人人何止吃饱穿，带动旅游效益，生活水平也有了质的飞跃。

        五年后，姜似晨十九岁，在向阴河遭难。

        向阴河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发布，第二日公关通告――活埋，死者没有生还的可能。

        通往事故地区的路发生塌方。

        世上茫茫千万事，滴水入大海，没有波澜。

        “儿子你也早点睡吧，工作不工作的要紧！”

        姐姐，你没有逃出去吗？

        没有尸，什么都没有。

        二姐在客厅和琴姨吵架，吵的不可开交，乒了乓啷砸东西，姜母在一旁劝导，大哥还在辅导姜似晨的作业，安他没事没事不要害怕。

        这个男人参与过向阴河的旅游规划设计，但因某些原因中途退出。

        琴姨没有再生育过，她的丈夫是位教师，柳姓人士，书香门第。有次家庭聚会，刚放学的二姐一回家就看到自家亲哥抱着光屁的姜似晨抓狂，一岁多点的小宝宝闹腾的像条鱼，薅哥哥的发死不松手还嗷嗷叫，看到二姐一来，姜似晨就呆若木鸡。

        正在开发的旅游区，林中的工厂发生意外。

        一去不返。

        牧羊人在后山放羊，草木茂盛，退耕还林，保护自然的意识深入人心。放眼望去，皆是青绿，点点洁白在林中涌动，汇成一片零落的云海。

        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在保育箱里躺着，姜似晨在外面远远地看，男孩儿很活泼，女孩儿一直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是在睡觉。

        姜似晨在学校里，晚上偷着哭，被查寝的老师发现，叫家长来谈话，了解情况后给他放了几天假，课业可以后补，孩子心态是第一位的。

        姜似晨长大就听话多了，来琴姨家里客，他和大哥在卧室里学习。

        几天后，张耀祖的学校放了寒假，他买了一张去帝都的火

        视频通话结束，姜似晨仍然保持刚才的姿势无法走出，他的思绪回到久远的儿时，母亲的干姐妹琴姨很疼爱他。琴姨有两个孩子，论辈分他得叫大哥和二姐，小时候特别喜欢跟大哥一起玩，还没学会走路天天就跟在大哥后爬，坏事是一件没落过，后来大哥一听小不点来家里就躲起来，最后又一起愉快玩耍。

        这件事再也没了下文。

        张耀祖收好银行卡和家门钥匙，锁上门背着书包离开了向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