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得到姑姑的爱,不过是接过了被从母亲手里漏下的一点偏爱罢了。
这下轮到沈时情绪爆发,她积蓄在心里数年的鄙秘终于揭破,沈心的声音小了,沈时的声音大了,
沈心一直看着岁灿海,同时抓住纱下摆,掀起,纱于风中飞扬舞动着罩过灿海,盖住岁灿海后,沈心放手,纱落下,笼覆住她和他。
沈心手指微抖,心里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她颤颤松开沈时胳膊,“……谁?”
沈心站在原地已太久太久,她甚至不曾变换动作,她的背影叫人看了不忍,可又更加不敢上前惊扰。
婚礼上被岁灿海亲手揭开的纱在风中柔飘,沈心缓缓转过,一边走向海滩,一边拉过纱盖回自己脸上。
沈心不解,“什么?”
沈心脑空白,连沈时越过她离开都不出阻拦的动作,豆大的眼泪滴落,沾裙子上的浅白花绣,沈心后知后觉转过去,泪眼模糊,痴痴呆望沈时决绝离去。
“我爱她!”
海风拂,沙滩漫漫,海水泛着夕阳余晖,新婚的少年夫妇互相依偎。
沈时低着,摇又点,肩膀耸动,自嘲苦笑,“我知,我当然知。”
沈心与母亲沈势容貌肖似,怪不得沈时有时那样出神地望着她,姑姑不是在看她,只是透过她,思念逝去的姐姐。
岁灿海静静走到沈心旁,他抚上沈心肩膀,轻轻将她拥住。
沈心看沈时看得久了,久到她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幻觉,她在幻觉里仿佛看见沈时忽而冷笑。
沈心终于明白,但她还不肯相信,双手无助垂落。
“你知?那你为什――”沈心不可置信,原来姑姑一直都知么……
“我爱的人她已经死了!!!”
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的姑姑,她也甚至可以为了姑姑去和别的男人结婚。
“但你知吗?”
“我又能怎么办呢?!”
沈时终于对上沈心的目光,姑侄眼神交汇,在各自眼眸里寻找答案。
“我爱的那个人”,沈时说得很慢,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在沈心心口,“她已经死了。”
原来竟是如此,她所得的一切恐怕都是谎言,姑姑之所以对她好,不是因为她是沈心,只因她是沈势的女儿,姑姑爱的不是她,是她的母亲,沈时的亲姐。
沈心将脑袋挨在灿海肩窝,岁灿海双手抱住沈心,薄薄的纱隔绝世界,只余彼此。
,和她一起,姑姑是她的一切,牵动她的喜怒哀乐。
也许是心伤过度,急需安,沈心微抬起脸,缓缓移眼,看向岁灿海,映在她眼眸里的他一脸关怀担忧。
岁灿海等人跟在沈心后,目睹一切,他们听不清她们的谈话,但看得见沈心失魂落魄的神情,她一定是听见了什么过于震撼之词,才会满脸苍白。
海风动沈心的婚纱裙摆,摇摇曳曳。人影苍白纤薄,如同一尊亘古不变的白石雕像。
她再说不出一句挽留和怨责的话来,僵,如石膏凝固,长久地伫立在原地,任海风打,空空望着已无沈时影的前方。
“可她已经死了!”
海风时时凉,不停扑在沈心脸上和上,纱将她与外界隔开,她望着海水发呆,想走进去,又觉得脚沉重,重到她一步都抬不起。
“你知我爱的人是谁么?”
谁?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