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我的阿烟

        季云烟不太理解。

        “桓姨，什么叫……老路？”

        桓母视线缓缓移开，望向竹叶落在地上的摇晃碎影。

        “起初我也以为，你的母亲是因痴情于先帝所以留在邵阳。孩子，你去过弥州，见过你的外祖父，你理应知dao，当年先帝为了所谓的‘维稳朝纲’诛杀季氏，你的祖上与先帝有血海深仇，你母亲如何能、如何会爱上仇人？”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起往事。

        “直到有一天，她兴高采烈地来与我说，她要留在邵阳gong为妃，因为她认为，先帝是一位很有城府、能堪大任的君王。”

        见季云烟也蹙眉疑惑，桓母苦笑dao：

        “我当年听见你母亲说此话的神情，与你现下如出一辙。我当时并不理解，只以为她是为了东齐旧恨才隐忍自shen，想与先帝一起，谋划夺回旧齐故土的大业。她既以家国为重，那我也不便再劝她了……”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轻手的敲门声。

        桓母转tou去问：“谁？”

        “母亲，是我。”

        季云烟和桓母对视一眼，桓母转tou再问：“何事？”

        门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应进来：

        “不知母亲与公主谈话，茶水可够？儿子进来给你们添些热水可好？”

        季云烟同桓母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暗示有泪。

        又前倾低声dao：“桓姨，我改日去将军府拜会，届时你我再叙。”

        “嗯。”

        桓母点点tou，以帕拭净了眼泪，然后才朝外dao。

        “你进来吧。”

        紧张得满tou大汗的桓立轩猛猛推开门，往堂中快蹬了两步。

        他左右一瞧，未料堂上二位正稳稳端坐，缓缓转tou，看向他。

        若是这二人有任意一位面lou委屈、不悦或者愤懑，他都可以将酿了一肚子的安抚之语诉诸当场，也不至于找不到一点话茬。

        但这二位的目光未免过于平静，倒显得冲进来的maotou小子像外人似的。

        桓立轩立刻被这个氛围镇得不知所措。

        他目光焦虑逡巡，最终只憋出两字不知要问什么的“你们……”来。

        桓母率先指向他的空手。

        “说了要来添水，壶呢？”

        桓立轩低tou一瞧，一拍脑门：“儿子一时焦急，竟忘记了，还请母亲恕罪。”

        “罢了罢了。”

        桓母懒得拆穿，无奈笑看向季云烟。

        “也是臣妇打扰公主多时了，你们年轻人阖该多聚在一起游乐，臣妇也继续去同他们吃茶赏花了。”

        迫不及待送别桓母，桓立轩不知从哪变出一叠麻绳捆住的油纸包来，拎到季云烟跟前晃。

        “这是什么？”她问。

        “我特意跑远去买的、某人心心念念的绿豆糕……哎。”

        他拦握住她来拿的手，凑近认真问。

        “吃之前，阿烟先答我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