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季家旧事

        “你跪下。”

        数不清的季家先祖牌位立了满墙，灯烛香蜡长明，室内nong1nong1的热闹香火气。

        但季鸿瀚的声音却冰冷。

        季云烟安静跪上硌脚蒲团。

        老人拄着拐杖，走到正龛边，指着一张镶金红木牌位。

        “这是你的外曾祖父，我的父亲，威远侯常胜大将军。”

        “他年仅十五，便已是西北军骑兵都尉，携百骑于龙殇万兵中突围，如今郦锥的西北边境，镇城以北，就是你的外曾祖父那时血战夺来的领地。他十八岁封西北少将军，二十五岁领镇南军屡破南远防线，将旧齐的南bu国境线向外扩了近千里。”

        “在那之前，碑州和久衡山还是南远地界。”

        “他二十八岁封威远侯拜常胜将军衔，两年后，邵阳gong变，他以一己之力杀上东王bu下近千贼军，上东王惧于其威，止步驻gong门外近半月，转而去屠杀城内百姓……”

        “我父亲……我父亲他带着最后的三十bu下杀进丹林街要救被围百姓，被乱军碎尸于街口。”

        季云烟垂眸听着，老人的拐杖尖在她的视野里剧烈颤抖。

        “你的外曾祖父为邵阳尽了一生的忠，你可知宣帝如何？”

        老人深xi几口气，语气猛地骤变。

        “宣帝一dao‘平冤’诏令，定大将军为当年勾结上东王反贼，说……是大将军开的邵阳gong门，引上东王入gong，这才招致皇室尽屠，那时距离邵阳gong变不过才二十年！他竟开始颠倒黑白了！！”

        “gong变事发时，邵阳gong哪里还有守卫！若非我父亲！！若非我父亲死守……熬到三国援军！你可知宣帝连这条都不放过，非要污蔑是我季家放出信号，通他国之兵以覆旧齐！”

        他的拐杖杵得咚咚作响，字字凌厉。

        “你外曾祖父zuo错了什么？！我们季家zuo错了什么？！只是因为功高盖主，被宣帝忌惮么？！他竟……他竟连个死人都要忌惮么？！！”

        “姥爷……”

        季云烟搀住摇摇yu坠的老人。

        季鸿瀚却挣开她的搀扶，高高扬起下巴，shen板ting直，手指向其他牌位。

        “这是你的伯外祖父，我的堂哥，季鸿鸣，郦锥建国后，我们季家得了封赏，他被任尚书令，辅佐幼主，统guan朝政，若非是他力争，多少内政大权会被新齐把持，难保不被贼心不死的新齐再吞并一次。”

        他叹了口气，发笑起来。

        “太平十五年，堂哥让权，宣帝亲政，不过半年，堂哥就被扣上莫须有的贪污罪名，斩立决于丹林街市口，和我的父亲死在了同一个地方。”

        老人越笑越凄凉。

        “若非当年伯父留了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