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借阴虫而生，一般分活蛊和死蛊。活蛊被蛊师驯养，以诱饵纵，灵活一些。死蛊则施放后就可以离开，烟烟上次中的类生杀蛊，就是死蛊，所以你应该是没见过对你下蛊的人，对么？”

        扶墨叹了口气。

        时卿和扶墨似懂非懂地望着她。

        她继续解释：“我说一个极端的例子，譬如，一个国家想将毒蛊利为己用，君王秘密建门立庭，以国库养之，待到用时，则倾巢而出，如此，可行否？”

        人口是当下最重要的战略资源。

        战争和死亡只是达成政治目的的工，并非目的本。

竖耳静听起来。

        “这本就是下三滥的行当，养蛊虫不但要避人，因为蛊师上若气息杂乱，会影响蛊虫的认主，而且养那玩意费时又费力，施放时还需要天时地利俱佳，否则那小虫子很容易死掉。若非买主肯花重金，蛊师是很有可能饭都吃不起的。”

        他试图辩驳，却又觉得她说得有理。

        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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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望过去，扶墨亦温雅地凝望着她，以为她会展开一番高见。

        岂料季云烟只是狡黠一笑，视线肆意逡巡在毫不设防的两个男人中间，顺手扔下一颗炸雷――

        “对。”

        时卿俊美的眉眼在漫天星光的闪烁里温柔弯起，轻轻地唤回她的凝思。

        “你俩还没同我说呢，昨夜……我们三个怎么睡的？”

        “公主在想什么？”

        季云烟听罢，寻到一丝漏。

        她问：“那是不是活蛊需要蛊师比较靠近受害人？然后利用蛊虫的特，使得受害人出超常行为？”

        她思忖：“所以蛊虫不能盛行，只是因为江湖不容它长久生存。”

        “所以我说，朝堂和江湖是两套规矩。寻常百姓生活在市井，有官府治安，有条法可依，杀了人，须得验仵、取证、分辩、堂审、定论……杀人者未必最终都会偿命，也大抵不牵连家人。但江湖人却不认这个，江湖人以技高一筹者为父，以仁义慈济者为母。拳，且有情有义者，哪怕他杀了人，江湖人也一定认为被杀者有罪，同理，以巫蛊阴邪下三滥害人者，江湖人人得而诛之，别说死一家、一门、一派，就是与他略熟悉些的，难免受池鱼之殃。”

        如果将毒蛊阴邪之术用在当下朝代的国际战争……

        即便在现代，生化武也是在明面上被禁止用于国际战争的。

        “这样的门庭，若终年藏匿，那应当还能苟活，一旦被人所察，必遭江湖中人群起而攻之，虽一国之军能镇压一方土地，但却难以除尽散落土地上的沙尘，江湖人，比你我预想的还要多许多，他们藏市井，往日皆如平民耳。”

        敌我双方如果都因战争而大量损失人口，只会阻碍长远发展，给他国可乘之机。

        季云烟点点，惊叹合理。

        但私下是否使用，如何使用，使用后要如何确保敌国不对本国造成更严重的损害，此间权衡，对一国首脑而言始终是棘手难题。

        以如今列强林立、虎视眈眈的局面，势必会立刻遭受更阴狠的手段反击。

        时卿不解：“蛊师既有这样纵的本事，但凡使些脑子，阖该金银不缺啊。”

        扶墨眉心起了一点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