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提这个了。”
场面上所有眼睛俱盯着谢轻舟。
赵思诚抚须大笑,一双眼被横肉挤成细。
陪座二人一听姚永淳语气,也纷纷放下手中筷子。
姚永淳笑着出来岔话。
姚永淳话了一半,顺着季云烟视线瞥去,又继续不动声色。
紫蓉正要替公主倒酒,却被她轻轻拦下,她视线看向谢轻舟。
谢轻舟依旧垂眸,并不接茬。
亏姚永淳心思快,上向另二位使了个眼色,即刻转圜:
赵思诚及尹傅心纷纷执酒起,来敬公主。
尹傅心低眉苦涩一笑。
季云烟眼神即刻冰冷几分。
谢轻舟垂着眼,不算好脸色地倒了酒。
蔺之铮大魁那一届,正是李氏亟缺军饷,卖官鬻爵之峰,捐纳入朝的官员挤兑科举授任名额,竟严重到连探花都无官可授的地步。
“是。”
姚永淳咳了几下,面色冷下来。
在场众人未料公主竟如此袒护谢轻舟,不由暗惊。
“公主……”
是了。
那想必后来,这尹傅心之才被姚永淳看重,招揽成了暗中的门人。
季云烟神色缓了些,又若有似无地看了几眼垂眸不语的谢轻舟。
“让他来倒。”
“卑贱?家竟不是人了?我方才不过是问他愿不愿喝,怎就像变成不喝就是他的罪过了?”
“李成弘把持朝政多年,朝中党羽众多,下官在虽曾与其共事,但后来李成弘入主内阁,与他交
之人多为下官的长官尚书张元睿,下官自是不愿结党依附的,只是……”
入箸几下,席面开张,姚永淳不愿再耽搁,终于准备扯出今夜正题。
“陛下若意严查李党,朝中牵连之人难免如老树密
,抽之不尽。公主是陛下最亲近的人,陛下的心思,公主自然清楚,不知陛下……准备如何清查?”
“陛下近日回銮,届时正阳朝会重开,李成弘便要开堂定罪……”
门外敲了响来,婢女们如鱼贯般入内,将正菜摆满席面,一一介绍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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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了。”
她语气暧昧地偏低语:
“是,公主教训的是,这实在是赵大人一时忧心,怕谢公子坏了公主的雅兴,下官替赵大人赔罪,下官先饮。”
话茬,吞下几乎要出口的一句:既位列探花,想必当年便有吏任命的文书来授,怎么如今竟还只是个翰林舍人待聘?
季云烟回饮一杯,看向剩下两盏,眉眼笑,视线又悠悠转向三魂神游的谢轻舟。
僵了好一会,谢轻舟才不情愿地伸了手来,三两下狠饮而尽,又低回去。
赵思诚亦旋即附笑,陪饮。
“剩下两杯,便你替我喝了罢?”
看得有些趣味。
“哪有叫公主劝酒的理,你一个卑贱的家
,很该多替公主衬着些的。”
季云烟低眸瞧着桌下谢轻舟搭在膝盖上交拢着的双手,指节在光影下棱角分明。
“谢公主夸奖,这实在是不值得一提的。”
“公主今日愿意给下官三分薄面临席,下官先自饮三杯,以谢公主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