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听了，斥我无稽之谈。”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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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末将唐突了。”

        越往后听，季云烟的步子越慢。

        “小桓将军……”

        她斩钉截铁地要夸他。

        绵密的星河连片璀璨，但被薄云遮还羞的月色却显黯淡。

        此计之险，季云烟往日想都不敢想，不由得听入了迷。

        “公主……”

        她不太解，静听他的下文。

        季云烟索席地而坐，拍了拍边的草地，要他也坐。

        他压了好几瞬的激动，才勉强抑住嘴角镇定：

        “桓老将军有实战经验，知养兵的昂贵艰难，自然用计稳重，但小将军这样爱用奇兵、敢于冒险的，有时候反而能以小博大，这正是老将所缺失不足的，小将军不必自轻。”

        桓立轩往远指了指。

        “加之今夜有云遮月，又是西北风，敌军若要突袭，哪怕敌寡我众，也大概率可以取胜。”

        他无措乱看。

        “这样好的天时地利，最是适合伏击。”

        下一瞬，少年的影已奔到十几米开外了。

        “那些地方偏远，所以吃得少，草势就高，敌军若在那里埋伏，就可以天然形成敌暗我明的局面。”

        “是不是末将哪里讲得不好？还是无趣？公主且当笑……”

        桓立轩心得飞快，手脚都是麻的，一颗心像是被一滔天大浪打过。

        “你竟是懂我的！！”

        桓立轩神色雀跃，想来握她，几乎要到了，又克制收回，从地上拽了好几把青草。

        “我也曾看过一些兵书，但纸上终浅，方才听长胥这样绘声绘色一番，我竟第一次觉得谋兵之事如此生动有趣！”

        季云烟止住自己要喊他的声音，意识到，可能有什么危险发生了。

        “上回父亲与我闲谈起西北三国的接壤地形，我说，如果我是定北军，完全可以一边平推龙殇，掠其物资人口，一边偷袭西周边境。西周与龙殇有世仇，西周兵力又大不如前，定无力合纵。这样一来，定北可以解决补给问题，重兵长驱，兵吞两家。”

        “嗯？”

        “定北再如何重兵，它一旦挑起西周战火，难不怕南远襄助？”

        桓立轩清明过来，立刻松手，轻柔将她放下。

        方才冲动讲来，心底已有些后悔，没想到她竟如此凝神细听，倒叫他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的又丧丧垂下。

        “公主谬赞，我父亲总觉得我的用兵之激进冒险，每每都要责我不够将帅的稳重，时间长了，我竟有些害怕跟他说我的想法。”

        她刻意拉开几步距离，冲散眼前暧昧氛围。

        漉漉地，又万分酣畅。

        “咱们行走的此，因为匹常年吃草的缘故，所以草势低矮，公主且瞧……”

        桓立轩向来习惯每到一便下意识分析天象地形，只是罕与外人。

        “你懂的！”

        一改往日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青涩少年，他一谈起军事，神色泰然，滔滔不绝。

        季云烟收拢了披风，刚走几步，却听桓立轩突然说：

        到最后一句，她索驻足回，聚会神地瞧着他。

        桓立轩的话锋戛然而止，季云烟甚至来不及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只觉眼前一发尾过她脸颊的疾风。

季云烟咬着眨眼望着桓立轩。

        “你不知，南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