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走到她旁，按住她颤抖的肩，抱住了她。

        那时，齐泽襄继位不过一年，年仅十四。

        季嘉懿。

        ……

        这些年，我一直不知，你来到这世上的数十年里，究竟留下了什么。

        他间一紧，低声哑：“不会的，季云烟，你不会的。”

        “王春绮！”

        可言未起多久，便被石审贞一案压下，他时任内阁首辅，因家中搜出大量不敬先帝的诗文，遂以谋逆论罪，抄家问斩。

        她角溢出鲜血，倒在李成弘的尸旁。

        你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控与毁灭。

        季云烟扑到她前，死死拽住她，声音几近撕裂。

        王春绮着气，冷笑。

        “谢轻舟……我好冷。”

        “所以，你这副模样，皆是拜当年妄起弑君之心所赐？！”

        她没有信，只盯着黑灰的天幕，眼神空。

        “是。”

        男人收紧怀抱，加快了脚步。

        话落，她眼底涌起一抹哀愁，形微动，似吐出“慎”字，却又止住。

        李成弘低笑出声，角浮起一抹诡异讽笑。

        她不知何时夺回了剪刀，手起刀落，直直扎入李成弘颈口。

        “终于把你杀了……”

        李成弘却仿佛入了魔，仍旁若无人地自顾讲述着。

        王春绮神色麻木，手上却一次又一次，疯狂刺下，直到李成弘抽搐着再无声息。

        “够了！季聪，封住他的嘴！！”

        她静静望着李成弘的尸首，缓缓闭上眼。

        她从谢轻舟的披风中探出，仰望天空。

        可为时已晚，剪刀已深深没入王春绮膛。

人质疑，诏书上“李成弘”三字笔锋不对，以及，先帝驾崩时，仅李后在侧。

        “你起来！你还没告诉我！当年在内廷监，你说你不是故意杀人，你究竟杀了谁？！我母妃是不是你杀的？！王春绮！你起来！！你起来！！！”

        “好了，别说了！”

        李成弘趁势疾升，当年便直入内阁首席，执掌中书。

        “谢轻舟，李成弘那副模样……就是我的结局。”

        “我与沛君篡改了遗诏，也是在那一年，我觉出急转直下，腹中似有异物蠕动，请了各路名医，皆束手无策，那异物渐渐钻入颅，有一夜，我神志不清，竟亲手杀了秋柔。”

        鲜血剧烈涌。

        “将你们困入内廷监后，我夜夜腹绞，脑痛裂，却仍要在人前装作无事。你既说沛君也中了傀儡，她每况愈下，怕也是因此。后来兵败入狱，我生不如死……薇薇来看我的那一日，我看着她如花似玉，竟全然不能起……”

        “拦下她！！”

        随即，反手举刀，直指自己心口。

        就在此时，季云烟忽然想起当年未问出的谜团，心骤紧――

        “是。”

        李成弘忽然像看开了般，直言承认。

        “幸而后来，我安心辅佐齐泽襄，并无异心，腹绞疼便再未复发，直到兵围内廷监之日，我动心起念……想杀了齐泽襄，自立为帝。”

        “她已经死了。”

        季云烟瞬间理清前后，瞳孔猛然收紧。

        “幸亏她熟悉我子，将我调弄起来……那是我久违的一次畅快，我仿佛回到薇薇十一岁那年，我杀了秋柔，闭门不出，沛君带着她来看我，我就在密室里，强要了她，她的，那般稚柔……”

        鹅绒般的大雪，密集扑面而来，似要将天地一并埋葬。

        走出李府时，季云烟指尖忽然到一丝冰凉。

        季聪方要刀，侧的王春绮已猛地扑出。

        如今，我终于明白――

        “你大概不知，舒妃娘娘薨后，顺娘离，我孤一人在中过得极为艰难，当年若非八公主暗中助我，彩荷本进不了，也回不到我边，这几刀，是我替八公主刺的！”